這個情況真是尴尬極了,格羅瑞覺得這番話由威茲德姆來說有些太過親密,偏偏威茲德姆又十分認真地看着他,讓他根本沒法說出一句拒絕的話,隻能僵在原地。
所幸奧斯丁是不會看氣氛的那類人,他見來的是威茲德姆,就立刻調侃道:“喲,我們的中将這是擅離職守了啊。”
他一說出口,立馬就替格羅瑞解了圍,威茲德姆擡起頭看向奧斯丁,臉色很明顯地垮了下來:“你昨天晚上一夜未歸,伯父伯母很擔心你,你總該回去看一眼的。”
“是嗎?”一提到自己的父母,奧斯丁微皺了眉,有些不屑,“我還以為他們不在乎呢。”
看來家庭關系不太和諧。格羅瑞瞥了一眼低着頭規規矩矩站在一邊生怕礙着誰的吉恩,從包裡拿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看來今天沒有什麼時間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斯芬克斯先生剛才似乎喝了一杯酒,麻煩你送他回去了,到了的話可以告訴我一聲,報個平安。”
他這番舉動,讓奧斯丁聯想起了總是覺得能掌控他的一切的長輩們,頓時就有些不悅,也顧不得什麼禮貌不禮貌了:“喂......”
“奧斯丁。”
但是格羅瑞打斷了他,他覺得自己已經獲取了足夠的信息,而這些信息告訴他奧斯丁沒有值得深挖的價值,所以不太想繼續陪着奧斯丁演戲了。
“作為埃瑞斯的家主,我覺得我有必要關心盟友家的子輩。回家吧,在唐斯娜奶奶發火之前。”
奧斯丁嚣張的資本,也是他唯一的軟肋,就是他的叔祖母,斯芬克斯家族的主母,唐斯娜·尤尼克爾。百試百靈。這次也一樣,奧斯丁什麼也沒說,就徑直朝外走去。
看着吉恩也慌慌張張地跟了上去,确定奧斯丁是安分地上了車,格羅瑞才收回了目光,回頭一看威茲德姆,才想起這還有個更大的麻煩。
他剛想問問威茲德姆是怎麼找來的,在一旁聽了太多的老闆總算找到機會開口了,隻是她拿着賬本,卻是眼神飄忽地看着威茲德姆,有些忐忑不安:“先生,我想再确認一遍,您的預定時間應該是在明天吧?”
預定?格羅瑞忽然想起了什麼,明天他本該和威茲德姆有個約會,他預定的地方是在這裡?他探究的目光看向威茲德姆,而對方似乎顯得有些緊張。
“是的,但是計劃似乎趕不上變化。”
最後他如是說。
威茲德姆看向格羅瑞,鎮定了下來,說話也十分流暢:“我以前很喜歡在這裡用餐,所以想帶埃瑞斯先生也來體驗一番,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遇見你。”
這話倒是不假,在中心校上學的時候,格羅瑞也總是能在這裡遇見威茲德姆,可疑的倒是他自己,畢竟伊果并不喜歡這裡,他更喜歡管家親手做的午飯。想到這裡,格羅瑞微微一笑,看向别處:“我還以為威茲德姆中将和我一樣,是來緬懷哥哥的。”
也許是提及了這個略為沉重的話題,雙方都沒能繼續說下去。
打破甯靜的是依然忐忑不安的老闆,她想繼續探讨一下關于自己生意的問題:“那需要為您更改到今天嗎?很快就能準備好的。”
“我覺得還是按照計劃進行比較好。”格羅瑞替他回答了這個問題,當然最後還是得禮貌性地征詢一下意見,“您覺得呢?威茲德姆中将。”
威茲德姆點點頭:“全憑您的喜好。”
緊接着他又道:“那讓我送你回去吧。”
格羅瑞本來打算聯系烏索斯的,但是他摸上手機就聽見了威茲德姆的邀請。奧斯丁是沒有什麼繼續探索的價值了,但是威茲德姆卻越發地讓他覺得奇怪了,他覺得自己應該挑個時間好好問問伊果,什麼時候他們關系這麼好了。
格羅瑞擡起頭:“謝謝,不過我還想去中心廣場逛一逛,現在似乎是上班時間,太麻煩中将了。”
威茲德姆停頓了一下,才接道:“我在休假。”
真是毫不費力就能揭穿的謊言。格羅瑞心中斟酌了三番,就下定了主意:“好吧,看來今天真的得麻煩您了。”
不同于奧斯丁張揚的個性,威茲德姆的車和他的人一樣低調,格羅瑞不需要再忍耐狂風和烈日了,這倒是好的,除了威茲德姆又一次在未經他的允許将他從輪椅上抱起來這一點。
“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在威茲德姆剛坐上車的時候,格羅瑞就開口問道。
他能想到很多種方式,哪一種都不是十分體面。
但是威茲德姆哪一種都不是,他說得十分坦蕩:“奧斯丁的車上有定位,是卡特伯父裝的,這不是什麼秘密,我隻需要詢問他就好了。”
這倒是出乎格羅瑞的預料了,他想起奧斯丁陡然一變的臉色,這家庭關系或許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但一想到斯芬克斯家族那衆多的子女和複雜的關系,他又犯了難,不想再去深究了。
雖然事務清閑,但無論如何威茲德姆都算是曠工了,他撒了一個謊,且一直為此提心吊膽,好幾次從後視鏡裡偷偷觀察格羅瑞的表情,可是直到到了目的地他都沒再說什麼。
在到了目的地後他說的第一句話也無關威茲德姆:“壞了,我好像忘了帶上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