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确實幫上了。原本的交易對象忽然反水,雖然琴酒自持沒有諸星大的“多事”也能夠解決,但是在這樣人群密集的酒吧裡,想不弄出大動靜就難了。
而突如其來的停電卻讓他可以把一切行動都隐于黑暗中,無論是拿到材料還是讓那個貪婪的蠢貨悄無聲息的告别這個世界。
可是,即便話說道這個地步,似乎一切都合情合理,琴酒卻依然沒有放下槍,而是繼續追問道:
“那你為什麼看到我要追上來呢,我以為你應該不是那麼想見到我才對。”
作為組織的清道夫,琴酒十分清楚哪怕是組織裡的人,對他持恐懼态度的也占了大多數,如非必要,很少有人會來接近他,就算是意外碰上了,也隻會祈禱自己沒有看到他們,哪裡會主動靠近。
更何況……對諸星大來說,是他逼迫他做出了弑父的事,也是他以此為把柄半要挾般的逼他進了組織。他難道不是躲自己還來不及嗎,怎麼反而會湊過來?
琴酒墨綠色的眸子裡一閃而過了一絲殺意,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個人……
“大哥……”
就在琴酒心裡的懷疑逐漸加深的時候,赤井秀一卻大膽的擡手握住了琴酒的槍柄,把它又用力的朝自己的方向按了按。
額頭被槍抵住的皮膚微微下陷,周圍一圈也跟着紅了起來,配上他微微泛青的黑眼圈和失落的下垂的眼角,竟有種原本興高采烈的小狗沖上去和主人貼貼,卻忽然被主人踹了一腳的可憐兮兮的既視感,但他的語氣卻是十分的鄭重。
“我那天說的謝謝是認真的。對那個男人……我曾經以為我隻有恨,可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心底竟還對他有着一絲期盼。”
赤井秀一此刻把自己代入了“諸星大”,語氣中滿是嘲諷。
“說是回來複仇,但是抱着這樣心态的我,恐怕還是會因為這絲期盼對那個男人心軟,甚至被他騙的團團轉吧?”
“是大哥你讓我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徹底的清醒了過來。雖然不得不說方法有些過激,但是……我很感激。”
青年一雙碧色的眸子不閃不避的直直的對上銀發殺手探究的視線,仿佛絲毫不介意般的剖析着自己的内心。
“我也想為大哥做些什麼,可是我什麼都沒有,唯一擁有的大概也就是還算過得去的身手。所以……加入組織我也沒什麼不願意的,在哪裡不都是做這些事嗎,隻要大哥用的上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的。”
“我願意成為大哥手中的……一把刀!”
“是麼?”
兩雙深淺不一的綠色瞳孔互相對視着,誰也沒有先一步移開視線。
見他這幅模樣,琴酒忽然移開了□□的槍口,用槍管拍了拍諸星大的臉頰。
“那麼,就向我證明你的價值……”
……
清晨,哪怕前一天才出了任務,但是降谷零還是六點就起床準備晨練,然而他剛一打開門就正好碰上了從外面回來的諸星大。
看着他黑色的衣服上不仔細看就注意不到的暗紅,降谷零下意識的就開口諷刺:
“你這是買番茄醬買了一晚上,最後還買到自己身上去了?”
赤井秀一繞開他進屋,脫下外套随意丢在沙發上,一邊打哈欠一邊上樓。
“我現在可沒精力陪你吵,無聊就去找綠川玩。”
“你!”
安室透撸起袖子就要和這讨人厭的“搭檔”較量一番,但是最後還是被聽到動靜出來的綠川光努力安撫住了。
“哼,看在你的面子上,這次我就不跟他計較了。”
“謝謝啦,安室,今天早上吃培根煎蛋可以嗎?”
“好啊,對了…!可以讓我在一邊看看嗎,我對廚藝也有點興趣呢。”
“當然可以。”
耳麥裡的聲音因為距離的拉遠漸漸模糊,人聲在煎培根的“刺啦”聲中更是聽不清了。琴酒切換了一下頻道,另一個竊聽器裡傳來的卻是嘩嘩的水聲,沒一會兒也歸于沉寂。
知道再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琴酒幹脆摘下耳機,對伏特加說了聲:“回去吧。”
“好的,大哥!”
伏特加發動汽車,在開出一段距離後悄悄看了眼自家坐回了副駕駛的大哥,但是過長的銀色發絲遮擋住了他小半張臉,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想了想,伏特加一咬牙,還是小心翼翼的把心中的困惑和擔憂問了出來:
“大哥,你真的要接受那個諸星大嗎?”
這些年行動組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可能跟在琴酒身邊,敢跟在琴酒身邊的也隻有伏特加。如今突然多了一個諸星大,伏特加的内心不由得升起了一股不安。
“先看看……”
琴酒拿起保時捷上的點煙器,點燃了叼着的煙,逸散開的煙霧更加模糊了他的表情,讓伏特加猜不透他的想法。于是伏特加隻能憂愁的撓了撓頭,向着他們臨時落腳的安全屋開去。
往好處想,至少現在諸星大還是被趕回他自己小組的安全屋,沒有被大哥帶進自己的地盤。這應該說明了至少現在,大哥對那個諸星大還沒有那麼信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