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配叫這個名字,滾開,你的死活和我可沒關系!”
赤井秀一厭惡的扭過頭,冷漠的不去看男人如同蛆蟲般在地上涕淚橫流求饒的可笑模樣。
“不!阿大,我好歹也是你的父親,你不能不管我!”
哪怕赤井秀一被铐在水泥柱上,可此刻看起來,更狼狽不堪的卻是那個身上連一根繩子都沒有,但是被恐懼支配的完全站不起來的中年……或者說是老年男人。
明明年輕時也是可以靠着一張俊美的面容哄騙小姑娘的存在,可很顯然這些年他過得很不好,雖然隻有四十多歲,可那張臉已經蒼老的不成樣子。
再加上現在恐懼扭曲了他的面容,眼淚和泥土在臉上混做一團,實在是有些有礙觀瞻。
這樣的人換做平時,琴酒連看都不會看上一眼,但是此刻他卻點燃了一支煙,仔細審視着這一出“父子相認”的鬧劇。
伏特加悄悄用餘光瞄了眼自家大哥,有些不明白這樣的戲碼怎麼能讓他看的這麼聚精會神的。
不過好在,就在他無聊的快打哈欠的時候,伏特加忽然聽到琴酒開口了:
“解開他的手铐。”
“啊?哦!”
伏特加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大哥對自己的命令,立刻找出鑰匙把諸星大從柱子上解了下來。
忍饑挨餓了幾天隻靠一針營養針活着的赤井秀一勉強扶着柱子站起來,兩條長期維持着一個動作的手臂一動就又麻又痛,但是沒有給他緩解這種不适的時間,琴酒準頭極好的在這對“父子”之間抛下了一把匕首。
“殺了他,你就可以活着出去,甚至得到更多。”
……
說實話,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赤井秀一竟然不覺得有多麼意外。或者說,從在這個倉庫見到橫田開始,他就知道這個男人恐怕沒辦法活着出去了。
畢竟伏特加和那個疑似琴酒的男人可沒有遮掩過自己的相貌,顯然是一開始就打算滅口的。
隻是……稍微沒想到的是,他們會要求他來動手。赤井秀一抿了抿唇,略微想了想倒是也不難理解。
折騰了這麼幾天,組織大概是想要拉他入夥的,隻是他的出現到底還是太過巧合,就這麼讓他加入顯然是不放心的,所以幹脆讓他殺了親手殺了橫田,這即使獎勵也是試探。
不是要複仇嗎,不是出身于沒什麼道德正義的野生雇傭兵嗎?那麼就這麼殺掉這個仇恨多年的“生父”……應該也不是什麼難題吧?
赤井秀一知道,自己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撿起那把匕首,用這個人渣的性命做敲門磚進入組織。反正那個人也不是什麼好人,完全是死有餘辜,但是……
諸星大深深的凝望了一眼抖若篩糠的男人,手指動了動卻還是沒有動作。
琴酒也不催促,仍然站在那裡有一搭沒一搭的抽煙,煙圈模糊了他的表情,讓人看不起他現在是什麼表情,很會讀空氣的伏特加也肅着臉保持靜默,空氣中都似乎彌漫着壓抑的氛圍,襯托的中年男人崩潰的喘息聲越發清晰。
終于,似乎是再也受不了這樣等死的絕望了,橫田忠眼神一狠,在生命收到切實威脅的情況下還是決定為自己拼一把。
他手腳并用的爬着離他的“阿大”越來越近,一把撲過去,搶到了地上的匕首……盡管另一個人根本就沒有要拿起它的意思。
然後不出所有人預料的将它捅向諸星大。
“阿大,對不起……但是……但是我好歹也養了你這麼多年,為了爸爸去死好不好?好不好?!”
男人的神情癫狂又扭曲,這一刻他感覺自己似是在生死關頭突破了極限,他從來沒覺得自己跑的可以這麼快,力氣可以這麼大過。
但是一個整天醉生夢死的爛賭鬼,就算手持利刃也不可能是能徒手和狼搏鬥的狠人的對手。
所以,電光火石之間……
“嗬……嗬……”
鮮血從被割斷的喉管噴湧而出,男人茫然的試圖伸手去捂自己的傷口,似乎不明白為什麼一瞬間自己手上的刀怎麼就換了個方向割斷了自己的脖子。
但,這一刀實在是快準狠,沒等他擡起手,身體就已經無力的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了生息。
而如此輕易的結束了一個人的生命的諸星大則是也脫力似的倚着水泥柱,緩緩滑坐在地面上,垂着頭好半晌沒有說話。
琴酒指尖夾着未燃盡的煙,一步步走到諸星大的面前,蹲下來和上次一樣抓着他的頭發,讓他把臉擡起來,看着他碧色的眸子問:
“感想如何?”
“……”
諸星大沉默了很久,久到伏特加都要以為大哥快要沒有耐心的時候,才終于啞着嗓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