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青楓目光有所不忍，伸手抓住了那根繩子，繩子上的雷光瞬間消失不見。

趙平安早就給雷光劈的鬼氣逸散，目光潰散，等了幾分鐘才找回神志。他看了一眼鶴青楓，虛弱地說道：“多謝。”

“别多謝了，你多說些什麼就是謝謝我了。”鶴青楓無奈。辭雲安發起瘋來的時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控制得住的。他已經對趙平安起了殺心，若趙平安再不配合，他不敢保證自己能夠護住趙平安。

或許是看到了他眼中的意思，趙平安總算松了口。

這村子原本不叫羊山村，也不叫三山村，叫巫靈村。他們巫靈一族擁有溝通天地神明的力量，也因此遭人觊觎被人追殺。無奈，他們一族隻能躲入這被群山包圍的偏遠之地躲藏起來。

他們借住山神的力量庇佑自身，以防被外人發覺。

巫靈一族的掌權者有兩人，一人是首領，一人是巫。自從建立巫靈村之後，首領就成為了村子，而巫就是村子裡的紙紮匠。趙平安生前是村子裡的紙紮匠，也是舉辦儀式的巫。

給山神舉辦婚禮的傳統從何而來已經無法考證。這點他沒有撒謊。他的确不知道為什麼，隻是按照以往的流程照着辦。

他再三強調，“我們村子不是壞人。紙新娘當真隻是紙人罷了。據上一代巫所說，應當是以前的山神娶了人類為妻，隻是人類壽命短暫，為了讓妻子留在自己身邊，才有了山神娶妻的傳統，才有了紙新娘。紙新娘隻是那位山神夫人的身體。”

“當真如此？”辭雲安不相信這樣的話。

趙平安不敢跟他耍花招，“當真如此。無論是巫還是首領，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保護族人，我們怎麼可能拿自己的族人當做祭品。”

鶴青楓見他說的真切已經信了一半。但他想要說服辭雲安可不簡單。

辭雲安冷笑一聲，“本村人舍不得傷害，那外鄉人呢？你們村子的戲台上還挂着一個女人呢。”那個女人身上穿着的紅色戲服像極了嫁衣。

“她不是外鄉人。若不是外鄉人逼死了她，她本該是我弟弟的妻子！”趙平安撕心裂肺地吼道，“他們都已經定下婚約了！”

鶴青楓兩人很是意外，他們沒想到那個唱戲的女人和村子裡的關系會是這樣。

“外鄉人？”辭雲安準确抓住了他話中的線索，“什麼意思？當年有外鄉人進來，逼死了她，殺死了村子裡的人。”

“對。”事到如今，趙平安也不想隐瞞了，“我們巫靈村世代在山神的庇佑下偏安一隅。進村子的路十分艱險，常年霧氣缭繞，沒有外人沒有村子裡的人引領是沒有辦法進來。但是，當年有一群外鄉人趁着山神大人力量最弱的時候進入了村子。他們是一幫土匪，殺了很多人。”

他當即跪下去，抓着鶴青楓的褲子，連連磕頭，流着淚求道：“我求求你了，我隻是想保護好村子。隻有完成祭祀，山神大人才可以繼續庇護村子。當年的事情不能再發生了。”

鶴青楓長了一身腱子肉卻最為心軟，聽到他的哭求，他歎了一口氣說道：“你早說不就好了，早知道是這樣的話，我們也不會為難你們。”

辭雲安可沒有那麼多同情心，“那個老頭的死是怎麼回事？”他說的老頭是李秀秀的叔叔，是生前長了一隻角，死後長了兩隻角的奇怪的家夥。

趙平安搖頭，“我不太清楚，李叔年級大了，應當是時候到了吧。”

辭雲安眸子微眯，李叔？這位死了很多年的家夥居然喊那老東西李叔。這可不太尋常。從臉看的話，這位李叔可沒有趙當歸年紀大。

“你又不老實。”辭雲安嘴角已經露出殘忍的笑意。

趙平安不解，“我沒有說謊，我真的沒有！”似乎是察覺到鶴青楓的心軟，他擡起頭用求助的目光看着鶴青楓。

鶴青楓說道：“你喊他李叔。”本能的反應騙不了人。

趙平安沉默兩秒才開口說道：“他就叫李叔啊。”

鶴青楓一臉懵逼：“啊？”

趙平安一臉委屈，“他們一家四兄弟就是按照伯仲叔季取名的，他排行第三，就叫李叔。”

李叔，姓李，名叔。

辭雲安都被這消息氣笑了，“這家人還真會占人便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