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疤幾乎要了雷元的命,但現在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小貓爪子拍在上面一點兒也不疼,反而覺得癢癢的很好玩。莫名的,他就有了想要訴說的沖動。
“這是我來這裡之前被人偷襲受的傷。”雷元指着自己胸口的那道疤緩緩道出它的來曆。
研究所的事情後,他并未發現異常,随後還接受了很多任務。最後一個任務就是清繳反叛軍。在任務途中,他被人偷襲,胸口被人劃開,要不是他躲得快,就能當場被人開腸破肚。即便如此,他還是受了很嚴重的傷,一度瀕死。
現在想想,或許偷襲他的不是反叛軍,而是貴族的人。他們想要殺了他,卻沒想到他受了那麼嚴重的傷還是活了下來。也或許,在他重傷不治的時候,那些人和他的家人朋友老師有所接觸。所以他躺在醫院的時候,他們都沒有來看過他一眼。
誰會去在意一個死人呢?
隻是所有人沒有想到他還是活下來。但那些人沒有放過他,而是合理利用。所以他因為失職導緻反叛軍逃脫被撤職,從政府軍榮耀之星成為了監獄島的監獄長。
“我回家的時候躺在床上,傷口還在流血。”想到過去,雷元心中難言悲痛,“我媽……隻是看了一眼,沒有問過我一句。”
現在想來,他真的太過遲鈍了。在所有人眼中,他已經成為了死人,隻等到他死亡,他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接手他死亡帶來的榮耀和利益。偏偏他“不争氣”的活下來,破壞了他們對未來的所有幻想。
“我覺得自從你來到我身邊,我腦子都變得好用了。”雷元自嘲地笑了笑。身處局中看不清真相,可若是用旁觀者的視角看,原來早有蹤迹,隻是他傻啊!
蕭可愛一臉同情地看着他。他好可憐啊,連媽媽都不疼他了。他和陳鴻一樣都沒有找到自己真正的家人呢。沒有一個媽媽會不愛自己的寶寶,那個媽媽肯定不是他的媽媽。
可憐的男人沒有人疼,她隻好關心他了。她伸爪摸了摸他的傷疤,腦袋湊在那裡做出吹氣的模樣。媽媽告訴她,呼呼就不痛了。貓到底不是人,做出這個姿勢着實有些怪異。
雷元傻愣了許久才意識到她在做什麼。他并不是需要媽媽疼愛的嬌寶寶,隻是父母一直在意他,一瞬間的轉變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他并不是那麼需要别人的安危。他深入戰場,見證過無數死亡,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早已做好了覺悟。他……
他忍着眼中的酸澀。為什麼呢?為什麼家人那麼簡單的舍棄了他,不在意他,一隻貓卻要這麼做。為什麼他一個大老爺們一個在生死徘徊的戰士卻有想要大哭的沖動?一定是這個地方太過糟糕,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讓他變得多愁善感。
他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才止住了即将湧出的眼淚。
蕭可愛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這人有病吧,怎麼突然打自己耳光。
雷元對上她的貓瞳,看到眼裡的震驚,心中一軟。他用畢生的溫柔輕言細語,“怎麼了?吓壞你了嗎?”
蕭可愛沒忍住翻了一個白眼。吓什麼啊。她倒是沒有吓壞,隻是覺得他腦袋壞掉了了。
看到小貓牌白眼,雷元忍不住笑起來。心中的郁悶和傷痛一掃而空。他抱着貓輕歎一聲,“這樣也挺好的。”這樣也算斷個幹淨,下次見面大家也不過是陌生人。
蕭可愛被他抱在懷裡,忍不住伸爪摸了摸他紅腫的臉。他下手好狠啊,一耳光下去半個臉都腫了,都不知道疼嗎?
他像是知道她的想法說道:“不疼哦。”比起他以前受的傷,這點根本不算什麼。
蕭可愛瞪了他一眼。撒謊!怎麼可能不疼,人類最會騙人了。
一人一貓泡完澡出來。雷元回自己書房工作了。蕭可愛想了想去了其他地方。
半個小時後,她叼着東西回來了。
熟練地跳上雷元的書桌,蕭可愛将東西一放,得意的看着雷元。
雷元感覺到她的動作,直接看過去。小貓的腳邊是一管藥膏。他拿起藥膏一看居然是消腫止痛的藥膏。他頓時不敢相信,“這是給我的?”
蕭可愛點點頭,甩甩尾巴,催促他趕緊用藥。他的臉還腫着呢。
雷元看着她,忍不住笑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貓腦袋說道:“謝謝。”
謝謝她讓他知道他在這個世界上并非孤身一人。
蕭可愛不爽地抖了抖耳光,怎麼誰都愛這麼摸她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