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寇槐還在極力掙紮,“他并非山中之妖,恐怕不會願意……”
“這不難辦。”笑戾天道:“此事交給我。”
寇槐絕望地閉嘴,有種自食惡果的悲涼感。
“可否需要我一同前往?”寇奇宇又問。
“險峰巒不能無人。”笑戾天道:“我與弑妖師前往即可。”
覽風光的弑妖劍經過許堇年重新煉制,對妖蠱已經具備一定的殺傷力,隻不過還不清楚作用在蠱王身上效果如何。
“我不能保證此次你們能一舉鏟除蠱王。”許堇年臉色蒼白,氣息微弱,說起話來也是有氣無力。
這些日子幸好有何聞聞與許采優幫助弑妖師煉制妖筋絡,他才能略微喘口氣,研制對抗妖蠱的毒藥。
衆人一時都沉默不語。
蠱王還未完全複蘇,這是他們最好的時機,但對于那些妖蠱而言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
所以雙方都在盡可能地削弱對方的實力。
“什麼時候動手?”笑戾天跳過這個話題。
覽風光早已按捺不住,脫口道:“今夜。”
夜冷風寒,皎月當空。
山中的風呼嘯而過,冷飕飕地吹在寇槐身上。
他下意識打了個寒戰,眼睛時不時瞥向身後,随時警惕。
蔑塵歡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活着的時候做的孽太多,死了化作鬼妖又讓他遇到那麼一個冤家。
他實在想不明白,那個黃毛丫頭到底哪點吸引自己,偏偏她一開口,他便放棄所有抵抗,任人宰割。
祖宗啊祖宗,你就這麼對待我嗎?
蔑塵歡仰天哀号,看着寇槐逐漸遠去的背影,一腔憤怒全都發洩了出去。
寇槐忽覺身後一涼,耳邊阿蟲驚叫。
“主人躲開!”
寇槐慌忙滾到一旁,胳膊被樹枝劃傷,疼得他嘶了一聲,但很快傷口愈合,他立刻扭頭就跑。
“嘿!難怪那幫老狐狸讓你和我一起去牽制那群妖蠱,你我都是殺不死的,這下正好讓老子出出氣!”
蔑塵歡說着提刀就追了上去。
寇槐登時心中叫苦,忍不住大喊:“你冷靜!我跟你能一樣嗎?你殺不死因為你是鬼妖!我特麼是人!隻不過阿蟲能力特殊!能一樣嗎?”
他幾乎在吼,但蔑塵歡充耳不聞,提着刀就往他身上招呼。
寇槐哪敢跟他硬拼,左躲右閃連滾帶爬,先是勸解,看勸解無望,直接破口大罵。
“蔑塵歡你大爺的!你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我特麼有病也是你害的我!”
“蔑塵歡你冷靜!住手!”
“你老老實實讓我砍一刀我立刻住手!”
樹影婆娑,躲在樹林深處的蠱爺有些費解地看着林中追逐的一人一妖。
他們怎麼自己先打起來了?
蠱爺身後,回歸的蠱媪摸了摸手腕上的銀镯,低聲道:“豈不省事?”
她在禮裔那裡吃了虧,心中本就郁悶難解,如今看到兩人,殺意高燃。
“纏步梭!”
一道銀芒蓦然落在她的腳下,林中忽然群鳥驚飛,兩隻野兔從草叢裡竄了出來,吓了寇槐一跳。
一股莫名怒意直沖頭頂,一直對他緊追不舍的蔑塵歡腳步一頓,當日被投入五殘之窟的痛苦突然蔓延至四肢百骸,無法壓抑憤怒瞬間碾碎他僅存的理智。
他是狐山紅狐一族的蔑塵歡。
他是魅山四妖主之一,被信任的同伴所殺。
他是五殘之窟中誕生的妖樹怪疼。
無數屬于他或者不屬于他的記憶湧入腦海,殺意瘋狂。
蔑塵歡雙眼登時泛紅,老樹盤根上的眼珠滴溜溜轉動,清淨靈力瞬間彌漫開來。
“啊啊——”
林中傳來寇槐撕心裂肺的慘叫,連他剛剛不知為何湧起的怒意都被蔑塵歡生生打散。
“你發什麼瘋?來真的啊!救命啊——”
寇槐連跑帶竄地在林子裡左躲右閃,他有阿蟲在身,雖然死不了,但兩人實力懸殊,被砍一刀也很疼啊!
“蔑、塵、歡!你大爺!嗷——”
寇槐就地一滾躲開對方刀鋒,還沒站穩,對方又是一刀。
就這麼兩人在林子裡上蹿下跳,直看得不遠處的蠱媪和蠱爺目瞪口呆。
“我以為、以為兩人實力相當……”蠱媪一時錯愕,看了半天,寇槐的叫罵不絕于耳中氣十足,蔑塵歡更是打得對方毫無招架之力,可即便如此,那寇槐還是不死,令人費解。
“那現在怎麼辦?”蠱爺問:“我們就這麼看着嗎?我若動手,似乎也敵不過那妖,反而成了自己打自己。”
“再等等吧!”蠱媪皺眉,“我就不信那妖師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