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此時除了射流影,還有一個人也會馬上來到這裡。
寇小白暗想,出門的時候故意避開吳費,去藥房找一些解毒的藥。
岩石嶺的事爆發後,中毒者與日俱增,基本無人生還,煉妖老祖親自着手研制解藥,最終制作出可以暫時抑制毒發的替代品,但依舊不是長久之計。
之前半居山還來人想帶走寇峯,但是師父還是猶豫了,寇峯原本會毒發,因為他的侍妖将自己妖丹給他才勉強留住一命,用他來研制解藥,自然事半功倍,可這樣一來,未免令人寒心。
……
大殿内,射流影面若冰霜。
“寇奇宇,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神滅落地,嗡的一聲,氣勢淩人。
“那個……師姐……”覽風光剛一開口,迎上射流影滲人的目光登時閉嘴。
“你也看到當時的景象,如果強行殺了那妖,你是不打算要女兒了?”寇奇宇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射流影咯噔一下。
“你恨妖,但任楓紅他也是妖——”
“不要提他。”射流影冷冷打斷寇奇宇的話,“他殺了我兒子,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但湘湘,我不可能允許她和一個妖在一起,除非我死。”
射流影說完,收起神滅,決絕而去。
覽風光心底唏噓,撞上寇奇宇的目光後慌忙避開,“别看我,我也沒辦法,師姐她……哎……老許啊,你……”
“不用說,消息估計早就傳回去了。”許堇年苦笑,“聞聞這孩子心裡有她,但……誰也沒辦法啊……”
“孽緣、真真孽緣……”
……
與此同時,方才從射流影迫人的壓力中回過神來的任湘湘此時才開始後怕,連握針的手都不由自主的發起抖來。
“湘湘……你臉色好難看啊……怎麼抖的這麼厲害?”草娃不安的問。
任湘湘艱難的咽了口唾沫,腦中母親盛怒的模樣揮之不去,她定了定神,先用銀針封住墨憂心脈,又在他手腕割出一道小口,“草娃,盆!”
草娃慌忙端來盆。
毒血從他手臂一點點被任湘湘逼出體外,烏黑的血入水散開,彌漫着淡淡香味,任湘湘額冒冷汗,這樣做也隻能暫時起到緩解作用,那些附着在他心脈上的毒,依舊會對他身體造成損傷。
“你不能進去。”屋外傳來覽亓正的聲音。
“誰說我進去了,我就想問問,裡面的真的是術卉心的弟子,任湘湘?”吳費在屋外眺望。
覽亓正點點頭。
“她有辦法解毒嗎?有辦法的話我這兒還有個急診。”吳費故意大聲詢問。
“誰?”任湘湘推開屋門,臉色蒼白如紙,眼圈極重,饒是她半妖之軀,也經不住接連幾日的折騰,此時的任湘湘已經窮途末路,疲憊到極點,可她依舊不敢放松警惕。
吳費張嘴,一時不知如何言語。
“亓正師兄,還得再麻煩你繼續守在這裡,拜托了。”
覽亓正點點頭,“師父方才傳來蚊聽也讓我在這裡幫忙。”
“還有誰中毒?帶我去看看。”任湘湘轉向吳費。
吳費沒想到對方答應的如此輕松,急忙在前面帶路。
屋内寇峯氣息全無,隻有胸口一點點餘溫,全身不見緻命傷,任湘湘探了他的脈,赫然一驚。
“他體内怎麼會有妖丹?”
“這……哎……我還是從頭說吧……”
吳費從寇峯接下寇家鎮連續有人中毒身亡說起,直到鼠頭花忽然在延石嶺瘋狂蔓延。
任湘湘聽完一語不發,看着發黑的銀針,放在鼻尖聞了聞,又取了他身上的毒血,“他暫時不會死,至少那顆妖丹可以保他一個月,但一個月後妖丹耗盡,恐怕……”
“煉妖老祖也這麼說。”吳費回道:“他還說要将他帶回半山居配合解毒。”
“那他怎麼還在這裡?”任湘湘詫異,“煉妖老祖的本事不在我師父之下,有他開口,他死不了。”
吳費搖頭,“煉妖老祖也說了,生死不能保證,畢竟需要他救更多的人。”
任湘湘手一頓,再看向床上躺着的青年,不得不說,方才她也有同樣的念頭,用他研制出救墨憂的解藥,畢竟有妖丹護體,是個難得的實驗樣本。
“你們關系很好嗎?”任湘湘收起銀針,随口問道。
“還行吧,畢竟我兩在成為妖師前,都在街頭乞讨流浪,無父無母無親無故。”吳費滿不在乎的回道,說他和寇峯關系有多鐵,他自己聽着都心虛。
隻是唯一一個見證他小時候玩泥巴的朋友沒了,說不難受不可能,能力範圍之内,他還是希望寇峯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