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撲通!
熒光閃爍的洞頂,密密麻麻倒吊着的無數身披金衣的人,他們有大有小,有的雙目緊閉有的怒目圓睜,更有的大張着嘴驚恐萬分,而那些金衣的正上方正撲通撲通跳着好似心髒一樣的東西,再仔細望去,那些金衣的腳底都延伸出一段,緊貼窟頂,正源源不斷的将力量傳送給中間的心髒。
“這是什麼?”任湘湘後背發涼,此時她已經意識到自己闖入了不得了的地方,可是嶽山一族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而且這些倒挂在上面的人都是誰?
任湘湘小心翼翼沿着岸邊移動,草娃哆哆嗦嗦的抱着她的胳膊,兩人生怕一不小心驚動這些倒挂金衣,此時任湘湘腦中也不禁生出無數種可能,從初入山時遇到的燕别故、以及突然出現的鼠頭花,還有那陌生女人與将她打暈的蛫喪,似乎都在暗示這裡發生了難以應對之事。
将這些事情一一串聯起來,仿佛在告訴她陽殿和濕峭岩出了大問題。
“鼠頭花……妙舞,還有這些人,他們究竟是誰?”任湘湘不敢想下去,後背汗毛倒立冷汗直流,直覺告訴她,她現在處境非常危險。
“撲通、撲通——”
頭頂的心髒劇烈跳動,任湘湘無意識的望向心髒方向,瞳孔驟然一縮。
“墨憂!”任湘湘驚的合不攏嘴。
就在那顆好似心髒一樣的東西正下方,倒挂着的金衣正是雙目緊閉的墨憂。
“墨憂——”任湘湘心急如焚,着急大喊。
草娃也吓了一跳,“湘湘,你看仔細,真的是大壞蛋嗎?”
任湘湘不為所動,甩開草娃,當機立斷的從旁邊的石壁上爬了上去,飛快掠到靠近墨憂的那一側,草娃在下面急得跳腳,“湘湘!小心!湘湘!”
任湘湘看了眼身下雲蒸霧繞的溫泉池,心一橫,整個人猛的撲了上去,抱着墨憂跌入下面的溫泉中。
水花四濺,熱氣騰騰,墨憂身上的金衣慢慢褪去,現出他本身的形貌,任湘湘嗆了口水,使出渾身力氣将被水激醒的墨憂半拖半拽弄上岸。
“……咳咳……”
“墨憂。”任湘湘趴在他身邊,開始檢查他的傷勢,草娃心驚膽戰看着兩人,大氣也不敢喘。
“墨憂、墨憂你醒醒,我是湘湘啊!墨憂——”
一聲聲呼喚慢慢喚醒了沉睡的記憶,他好似睡了很久,久到還以為自己身處狐山,
視野朦朦胧胧,昏暗不明分不清眼前之人是誰?他隐約記得自己追着湘湘來到祈靈山,最後遇到了……
墨憂蓦然睜眼,“我——”
“墨憂!”任湘湘激動萬分,一頭撲進了他的懷裡,“太好了,你終于醒了……”
“湘……”墨憂恍然有種大夢未醒的錯覺,“你怎麼……”
“你又怎麼會在這裡?”任湘湘擦幹臉上的淚,迫不及待的問。
墨憂一個激靈回神,“快走,這裡危險。”
他說着就要起來,誰想渾身上下竟連一點力氣也沒有。
“你中了麻痹神經的毒素,暫時不能亂動。”
“留在這裡危險,這樣,你先走,不用……”
“你就不想知道我怎麼到的這裡?”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墨憂顯得急不可耐,“我一時大意,遭那女子暗算,又遇到很多異變屍體,那些屍體殺也殺不死,這個地方到處都是,你快走。”
“我知道,我也……”
咔嚓——
那顆懸挂在頂端的心髒周圍忽然開裂,細碎沙石紛紛崩落,金衣們搖搖晃晃,開始撲通撲通墜入水中。
“湘湘你聽我說——”
“把你的妖力借給我!”任湘湘打斷他的話,墨憂一愣,“不行,狛君說過,你——”
“都什麼時候了!”任湘湘不等他說完,一掌落在他胸口,墨憂悶哼一聲,隻聽任湘湘道:“你放心,你中了毒,我不會借光,少借點身體負擔也小。”
說話間,任湘湘身體迅速拔高,一張鵝蛋臉變得妩媚而成熟,狹長的目微微上挑,陰柔中透着狠厲,微微卷曲的長發随風而揚,露出發間忽隐忽現的尖耳朵和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
草娃一下子抱住了那條大尾巴,像是随時做好了準備。
任湘湘渾身妖氣激蕩,不由分說背起墨憂,剛擡腳,一具歪着腦袋的屍體忽然從岸邊撲了出來。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