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蕭和把一個金簪與一張字據從懷裡拿了出來放在了桌上。
風雪鸢一眼便認出了這簪子:“這簪子眼熟的很,風雪霁好像有一個一模一樣的。”
“沒錯,”曲蕭和難掩内心的激動,“我跑遍了泰康所有的當鋪,終于在城北的一家當鋪裡,看到了這個。幸好那日雪霁公主來我家時戴的就是這個,所以我才認得,不然可就錯過了。”
風雪鸢又拿起那字據,是一張當鋪的收據,典當之人的落款正是梧台。
“找到了這個之後,我便又跑了一遍所有的當鋪,果然,典當之人落款是梧台的還有好幾張,可是當鋪的老闆說,有人比我早一步,已經全都高價買走了那些字據。”
“若是木家買走的,此事倒好辦些。若是被賀華亭買走了……算了,眼下有一事比這事還要重要,蕭和哥哥,今日宮中恐有大變,你讓人看好門禁,另外…再幫我拖住黃公公。”
風雪鸢離了西暖閣,去了萬聖殿的内室。順帝的精神已經好了很多,正在桌案前看着奏折。雖說太子監了國,可許多事順帝還是會親自過問。
見到風雪鸢進來了,順帝放下手中的奏章,笑盈盈地說:“這些日子辛苦鸢兒了,朕瞧着鸢兒都瘦了好幾圈。朕現在已經恢複地差不多了,鸢兒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子才是。”
“能在父皇膝下盡孝,鸢兒不覺得累。”
“朕這次能撿回一條命,屬實不易,鸢兒,朕可答應你一個願望,你想要什麼,朕都答應你。”
“鸢兒不敢居功,父皇若是賞賜,還是賞賜醫局的醫官和醫婆吧。”
“他們自然也是要賞的,你就不要操心了。你隻管說你的願望。”
這樣的一個機會,實在是難得,風雪鸢有太多的願望想要讓順帝金口玉言,她想求順帝徹查當年葉妃之死的真相,想讓順帝赦免林安長公主和蕭風笙,想讓順帝賜婚。
若是她剛回宮時,她或許還會相信順帝所說的,說一個自己最在乎的事情,可現在,她明明白白地知道,說一個最有可能實現的才是正理。
“父皇,鸢兒想讓父皇陪兒臣演一出戲。”
“演戲?”
“沒錯。父皇,您病的這段時間裡,鸢兒整理了萬聖宮所有宮人的行蹤,以及宮裡所有患天花之人的行蹤,發現第一個攜帶天花進宮的,是長和宮的梧台。”
“那梧台現下如何了?”
風雪鸢說:“梧台,已經被皇後娘娘一把火燒死了。”
順帝一驚:“為…為何要燒死她?”
“父皇,兒臣根據宮人的行蹤發現,就在您發病的前幾日,梧台與多位萬聖宮的宮人有來往。兒臣以為,皇後娘娘此舉正是為了滅口。父皇,您還記得端蕪郡主嗎,兒臣已查明,正是長和宮的梧台,安排宮外一個叫秋岡的,将天花病人的膿瘡摻到茶水裡,潑到端蕪郡主身上的。”
“什麼!快把皇後叫來,朕要問問清楚。”
“不可,父皇,您就這麼把皇後娘娘叫來質問,肯定問不出什麼的。父皇您想,這次您患病,于情于理都應該由皇後娘娘來近身伺候最為得宜。一來皇後娘娘是後宮之主,由她來主事自然名正言順。二來她與父皇您夫妻情深,自然親自照顧您最為放心。三來,皇後娘娘在閨中之時,曾患過一次天花,不會再被感染上。”
順帝聽着頗為有理,沉着臉說:“那皇後為何稱病不出,竟一次都沒有來探望過朕。倒是木貴妃昨日還來過一次,朕也怕她身子弱抵抗不住,便也沒見她。這麼說來,皇後果然頗為可疑。”
“父皇,兒臣推測,皇後娘娘根本沒有得過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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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公公今日不用當值,顔褚來請他吃酒時,他一下便答應了。顔褚和龐靛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地敬着黃公公,沒過多久,黃公公便喝多了睡了過去。
黃公公不在,順帝便讓張嬷嬷去長和宮請賀皇後前來。
“張嬷嬷,我今日身子實在不适,明日自會去陛下面前請罪,還請嬷嬷回禀陛下。”
張嬷嬷是從小伺候順帝的嬷嬷,自然不會畏懼賀皇後,更何況張嬷嬷知道輕重,順帝今晚是一定要見到賀皇後的。
“皇後娘娘,陛下的口谕奴婢已經傳到了,這違逆聖意的話奴婢可不敢傳,還請皇後娘娘親自去給陛下回禀吧。陛下身子大好,想聽皇後娘娘說說近日宮中諸事,皇後娘娘何故推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