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知這三個奇怪的名字究竟屬于何人,可看林安長公主的臉色便知那是古滇國的舊人。
林安長公主看着賀華亭笑了,此刻她終于明白了賀華亭遲遲不把陳阿婆交給陛下的原因,就是在等寒食節這一天,想跟着耐冬尋得古滇王的墓葬。
“陛下,這三個人,分别是古滇王和他的兩個弟弟。臣剛才提到的滴骨法并非是要取蕭大人的骨頭,而是要取古滇王的骨頭!”
此話一出,滿朝大臣有贊成的也有反對的,一時間叽叽喳喳吵個沒完。
“陛下,茲事體大,請陛下一定要徹查。”
“陛下,古滇王已死,若是再挖墳開棺,于禮不合。”
“成王敗寇,談什麼禮法?”
林安長公主卻突然大笑了起來。
“長公主這是做甚?”賀華亭不解,“長公主要麼就趕緊痛快地承認,要麼就等着金烏駒被挖墳而不得安生!”
林安長公主直逼賀華亭,與他四目相對。她賭賀華亭還沒有挖開墳墓,否則賀華亭定會直接将白骨拿到大殿之上的。
林安長公主提高聲音,要在氣勢上顯得像墳墓裡沒有屍體一般:“當年賀大人也是在古滇的,怎麼就忘了呢,玄戈和玄乙葬身火海,金烏駒跳下雪山,你們遍尋屍身無果!那三座墳墓,不過是他們的衣冠冢罷了,何來的屍身?又如何滴骨驗親呢!”
林安長公主賭赢了,賀華亭确實沒有挖開墳墓。
“那就讓陛下決斷吧,是否開棺驗證裡面是否有屍骨。”賀華亭轉向了順帝。
順帝的眼中漸漸有了淚光,緩緩說道:“朕與金烏駒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當年他親自來泰康迎娶林安,先皇與母後不忍離别,是朕親手将林安交給了金烏駒。”順帝擡頭看向蕭風笙,頓時感到一絲涼意沁入骨髓,恍惚中他竟覺得眼前的蕭風笙就是當年的金烏駒。
風雪鸢進言道:“陛下,古滇王的墓葬中是否有屍骨還未可知,若是大費周章挖開裡面空無一物,豈不是要讓南風遺笑萬年。不如就讓蕭風笙與蕭大人滴血驗親,隻要二人血相融,便可證明蕭風笙是蕭大人的孩子,謠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賀華亭說道:“雪鸢公主,我知道你頗通醫術,你不要妄想着從中做梗使其二人血相融。若是不相融的話,你又該如何呢?”
其實順帝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以前他從未将蕭風笙與金烏駒聯想到一塊,如今越看越是一模一樣,何須再滴血驗親。順帝對林安長公主的愧疚漸漸地被欺騙的憤怒所代替,狠狠說道:“此事就交由賀大人去辦,你速派人去昌縣,确認那墳墓裡是否有屍骨。若有,務必給朕帶回來!”
“皇兄!”
“林安,你私自給他們修墳立碑,已是謀反之罪……”
林安長公主賭赢了賀華亭,卻沒有賭赢與順帝的兄妹之情。
“皇兄!你已經逼死了金烏駒,難道要讓他在死後也不得安甯嗎?笙兒是否是他的孩子真的這麼重要嗎!古滇已經滅國十幾年了,如今滇甯郡的百姓就連古滇的語言文字都忘了,你難道還要怕他們謀反嗎?還是因為你當年不顧聯姻盟約,私自發動戰争而做賊心虛!”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順帝氣得把面前的桌案都掀翻了,大殿之上人心惶惶,紛紛跪倒一片。
賀華亭假意好言相勸道:“長公主,您隻要承認了,金烏駒的屍骨也就保住了,全在您一念之間啊。”
林安長公主“撲通”一聲跪在了順帝面前:“皇兄,我認罪我都認,隻求求你不要去打擾金烏駒了,您覺得臣妹這一輩子還不夠苦嗎……”
順帝又問蕭植:“蕭植,這些事,你一直都知道嗎?”
“是,陛下。”蕭植回答地坦坦蕩蕩,“我一直都知道。林安是我的妻子,她懷了誰的孩子我從不在意,為何你們一個個地全部都要逼她!”
賀華亭又道:“陛下,蕭植之情不報,其造反之心昭然若揭,就連百草堂也是同謀!”
曲蓼嚴呵道:“賀華亭,你莫要胡亂攀咬!”
“長公主當年能瞞天過海保住蕭風笙,都是因為受了葉妃娘娘的幫助!曲蓼嚴,你莫要因為與百草堂有些私交就為其說話,當心把自己也搭進去!”
曲蕭和想反駁他,被曲蓼嚴給拉住了。
過了良久,順帝才緩緩開口說道:“即日起,蕭風笙關押至刑部大牢。蕭植,免去所有官職,與長公主禁足府中,任何人不得探視、求情!”
說罷,順帝又看向了風雪鸢,眼神裡充滿了深意。
“鸢兒,你是否也早就知道實情?”
林安長公主連忙示意她不要再牽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