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貴為嫡公主,去曲府偷偷見曲公子,豈不是太有失身分了?”
風雪霁自然是知道此事不合規矩,可她此時為了曲蕭和,願意把她守了十九年的規矩全都抛到腦後:“以前他時常進宮,有好多宴飲可以見他,和他談詞論句,和他品茗賞花,他不敢不從。可偏偏他家受了斥責,他又受了風寒,我一個閨中女郎,如何跟母後開口去探望他啊。更何況舅父讓我嫁給木臨川,母後就更不可能同意了。風雪鸢說的對,我就像隻籠中鳥,如今我也要飛出去看看外面的風景。”
芷影幫風雪霁梳着發髻,依舊愁心不解:“公主,若是皇後娘娘知道了……隻怕會生您的氣。”
風雪霁冷笑了一聲,“母後生不生氣有什麼要緊?如今她倒是不生氣,可我不還是要嫁給木臨川那塊木頭。可我若是能嫁給曲公子,就算母後生氣又有何懼?我的婚事雖由母後做主,但父皇的聖意才最關鍵。隻要明日的事傳到父皇耳中,他肯定會成全我和曲公子的。”
第二日一早,起陽宮中,風雪鸢也是為了曲蕭和操心地不行,好不容易等到張醫婆來請平安脈,拉着張醫婆問個不停。
張醫婆正把着脈,一時一心無法二用,低着頭診脈沒有回答,風雪霁急得脈搏都快了幾分。
待張醫婆收了手,才回道:“禀公主,林伯說曲公子心情郁結,不願喝藥,身上的病也拖着好不利索。林伯讓我問問公主是否有什麼辦法,能讓曲公子振作起來?”
風雪鸢沉着臉在房間裡來回踱了好幾圈,思來想去也沒有什麼好的方法。
“不如…你讓我出宮見見曲公子,我去勸勸他?”
張醫婆道:“公主,您不能随意出宮啊,您若是想出宮,得到皇後娘娘的恩準啊。”
風雪鸢急切地說:“今日不用去學規矩,想必也無人來起陽宮。我裝扮成醫局的小宮女跟你出去采辦,不出兩個時辰咱們就回來了,不會有事的。可若錯過了今日……就又要等十天才能休息。”
張醫婆本想先報告給林伯,在風雪鸢的死纏爛打再三保證下,張醫婆決定先斬後奏,不等林伯回信,就帶着風雪鸢出了宮。
宮門口的侍衛核查地極嚴,對着風雪鸢的令牌看了好一會兒。好在風雪鸢剛回宮不久,認識她的侍衛不多。
張醫婆給幾個侍衛塞了銀子,希望能盤查地松些,“奴婢替醫局出去采辦幾味藥材,還請幾位小将軍行個方便。”
“擡起頭來!”那侍衛沖着風雪鸢吼了一聲,吓得她一哆嗦。
風雪鸢緩緩地擡起了頭,剛要和那侍衛四目相對時,那侍衛卻連忙将令牌還給了她,将她和張醫婆趕到了甬道一邊。
“快快快,閃開閃開,不要擋着嫡公主的車駕。”
風雪鸢躲到道路一邊,悄悄回頭看去,一隊侍衛和宮人護着一輛馬車走了過來。
芷影從車上下來,拿出了賀皇後的令牌給了侍衛看了看,侍衛立刻就放行了。
“快,咱們也跟出去。”張醫婆拉着風雪鸢,趁着風雪霁的車駕亂哄哄的一陣,也出了宮。
風雪鸢看着遠去的車駕,疑惑地喃喃道:“怎麼今日嫡公主也要出宮啊?”
張醫婆解釋道:“今日好像是端蕪郡主的生辰,嫡公主是去柏陵侯府的。還好侯府和曲府在兩個方向,到了前面那條巷他們就向西走了。”
走在去曲府的路上,風雪鸢既興奮又害怕。她進宮雖不過月餘,但每日都活在提心吊膽之中。如今出了宮,卻已經沒有了之前在宮外的那種恣意。她這公主的身份,就像是一個無形的枷鎖,哪怕她逃到天涯海角,都與回宮前的心境不一樣了。
不一會兒,二人就走到了曲府。
張醫婆叮囑道:“公主,您進去吧,奴婢去采買藥材,一個時辰後,奴婢再來這等您。”
風雪鸢點了點頭,叩響了曲府的大門。
小厮來通報時,曲蕭和正在書房一邊飲酒一邊寫字。一筆一劃地雖極力安捺着心中的怨憤,但依然從所寫的詩詞中流露中了抑郁不得志之情。
“公子,門外有一女郎找您,您可要見?”
“不見。”曲蕭和頭也不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