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轉頭對柴婆說:“你去喊侍衛門過來,再怎麼說鸢兒是公主,他們不敢不來。”
柴婆聽了林伯的吩咐,連忙去尋當值的侍衛。
柴婆前腳剛走沒多久,村民們便趕到了。
林伯與曲蕭和緊緊地将風雪鸢護在身後,高聲喝道:“你們要做什麼?”
為首的是皇莊莊頭孫二爺,帶着二十幾個壯漢,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說道:“此人乃我南風的妖孽,昨夜引來天雷燒了果樹,若是再住在這裡,我們附近的村民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沒錯,十七年前她引來天火,現在又引來天雷,果然是個不祥之人!”
“沒錯,這幾年旱澇災害時有發生,就是因為她!”
風雪鸢躲在林伯身後,想起了葉玄明所講的林夫人的遭遇。雙拳難敵四手,他們到底處于劣勢。
村民們群情激憤,恨不得将這幾年遇到的所有的禍事都怪到風雪鸢頭上。
曲蕭和厲聲喊道:“不管怎樣,這是正二品琉璃公主,爾等怎可如此大不敬!”
“這樣的公主,隻會給南風帶來災禍!”說着,孫二爺帶着衆人,開始在風雪鸢的小院裡撒石灰粉,地上撒完了,又将剩餘的石灰往風雪鸢身上潑去。
石灰撒完了,孫二爺又命人拿來一隻活雞和一把砍刀。
“咕咕哒—”隻見一人抱着雞屁股,一人抻着雞脖子,孫二爺手持砍刀,當着風雪鸢的面将那雞頭砍了下來,雞血濺了風雪鸢和林伯、曲蕭和一身。
林伯和曲蕭和緊緊地護住風雪鸢,何葉和柳華也拿着掃把驅趕着村民,但三人身上還是被潑滿了石灰和雞血。
正當小院裡雞飛狗跳一片狼藉時,馬三帶着侍衛趕到了小屋。
孫二爺見有侍衛,擺了擺手讓衆人停手。他們雖然不怕皇陵的侍衛,但鬧也鬧過了,沒必要當面與侍衛們硬碰硬。
侍衛們知道孫二爺的兄弟在宮裡當差,也不敢将村民們怎樣,隻如趕蒼蠅一般,将衆人趕了出去,也就罷了。
柴婆回來見三個身上全是鮮血和石灰吓了一跳,見村民還未跑遠,破口大罵道:“你們這是趕瘟神呢!有用的話這世上便不會死人了!愚昧!你們回去小心點今晚就降個雷劈死你們!”
風雪鸢和林伯還是第一次見柴婆撒潑,不禁笑了起來,可笑着笑着,風雪鸢就忍不住落了淚。
“鸢兒不能哭啊!”柴婆連忙跑過去用袖子擦幹風雪鸢的眼淚,“這東西若是進了眼睛可是要瞎的!”
林伯拍了拍身上的石灰,說道:“這裡怕是不能再住下去了,你門收拾收拾東西,跟我回莊子上住幾天吧。”
曲蕭和跟着風雪鸢回了林伯處,才不放心地與風雪鸢告别。風雪鸢看着曲蕭和的衣服上也全是髒污,心裡很是愧疚,想說些什麼,可又怕曲蕭和多心,于是默默地看着曲蕭和上馬,消失在了地平線上。
柴婆收拾完行李,在院裡碰上了剛沐浴完的林伯。
林伯上身隻穿了件貼身的素衣,見到柴婆後有些難為情,支支吾吾道:“我…先回去穿件衣裳。你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熬點菜粥。”
柴婆來不及拒絕,林伯就一溜煙地回屋了。待林伯穿好衣服來到廚房,柴婆已經在做飯了。
柴婆端了兩盤小菜,又盛了兩碗粥,兩人在廚房的小桌案前席地而坐。林伯從一旁的架子上挑了一壇酒,給柴婆也倒了一盞。
林伯對剛才的事心有戚戚,吃了幾口便皺着眉頭放下了筷子。
“怎麼,飯菜不可口嗎?”柴婆看出了林伯有心事,也放下了筷子。
“沒有,就是剛才的情形想來有些後怕,讓我想到了當年畫扇跟柏仁……”
柴婆輕聲問道:“林夫人和葉大公子?”
“你可知他們的事?”
柴婆搖了搖頭,看向林伯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心疼。
“我和畫扇都是大齊武康人,可時運不濟,我和畫扇十六歲時便到了鄂甯郡投奔了她的一個叔父。我的醫術,就是跟畫扇的叔父學的。當時邊境連年戰亂,叔父又開設了義藥堂免費為窮苦百姓看診,積勞成疾,沒過幾年便去世了。我和畫扇也因戰亂逃離了鄂甯,在南風的陽庭郡遇到了開設醫館的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