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主。”何葉肯定地說道。
風雪鸢眉眼稍稍舒展,心裡大約有了一個計策。
殿外馬車聲漸漸清晰,大理寺卿甘棠愛按照順帝旨意,趕來調查失火一案。
“微臣見過公主殿下。”
不等甘棠愛行完禮,風雪鸢就一把将他拉過:“大人快進來看看吧。”
風雪鸢将剛才發現的疑點一一說給甘棠愛後,甘棠愛氣喘籲籲,點了點頭大喘了幾口氣說道:“這确像是磷石粉燃燒所緻,那這縱火之人可有找到?”
風雪鸢已然有了一計,讓甘棠愛喊來皇陵所有的宮人侍衛,在殿外等候。
衆人一起出了通仙殿,季光風已領着幾十位宮人侍衛跪在院中。
風雪鸢掃了一眼面前的宮人侍衛,厲聲問道:“季大人,這通仙殿平日是否有侍衛看守,除了當值宮人外進入不得?”風雪鸢語氣強硬,衆宮人皆叩首在地大氣不敢出。
季光風顫顫巍巍地擡起頭回禀道:“回公主,這通仙殿看守極嚴,除了宮人每日打掃,更換火燭、瓜果外,其餘人等不可能進入殿内。”
“那昨日當值的人可在此?”
季光風回頭指了指,昨日當值的幾個宮人和侍衛起身來到了前排。
風雪鸢走到他們前面,仔細地看了看幾人的模樣,說:“你們幾個,将手伸出來,手掌向上。”
跪在地上的宮人紛紛交頭接耳,不知風雪鸢為何要這樣。
當值的幾人也不懂其中的緣由,隻猶猶豫豫地伸出了手。
風雪鸢沒有說話,在一旁看着。
暴雨過後,天漸漸晴朗,日頭漸漸毒了起來。
季光風最先受不住,小心地問:“公主,您為何讓他們伸出手來啊?”
幾個人一直伸着手,胳膊酸痛地狠,眼巴巴地看着風雪鸢。
風雪鸢不急不躁,沉着性子緩緩說道:“在殿内的灰燼裡,我發現了一種磷石粉燃燒的痕迹,定是有人故意将這種粉末撒到牌位上引起的火災。”
幾個當值的宮人皆高喊冤枉,風雪鸢沒有理會他們,繼續說道:“這種粉末極易燃燒,常溫也可自燃,又極易沾到人身上。若是你們昨日将磷石粉撒到了殿内,這手上和身上定會沾染上,現在太陽出來了,咱們就看看誰會自燃,那他就是縱火之人!”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惶不安,唯恐身邊的人突然燃燒起來。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曲蕭和發現侍衛當中,有一個人開始哆嗦起來,額頭上全是汗珠,手也微微握成了拳。
曲蕭和來到那人面前,呵斥道:“将手伸開!”
那人哆哆嗦嗦地伸開手掌,沒多久便跪了下來,蜷縮在曲蕭和的影子裡。
“小曲将軍救命!我不想被燒死!”那人哭喊着。
季光風過來捏起了那人的下巴,對曲蕭和說道:“小曲将軍,這是侍衛李德全,就住在西邊的皇莊上。”
曲蕭和一把抓着李德全的衣領将他提了起來,“說!誰指使你的!”
“先救救我!”李德全乞求道。
風雪鸢走上前,大聲喝道:“你隻要說出是誰指使你的,便立馬讓你到陰涼的地方!”
甘棠愛怕曲蕭和拎着衣領将李德全勒死,連忙勸說道:“公主,小曲将軍,既然查出了放火之人,便由我帶回大理寺審問吧。”
曲蕭和手裡的勁并沒有放松,眼睛轉向甘棠愛說:“甘大人,你清廉正直人盡皆知,我信你會秉公辦案,但我信不過大理寺!此人若是進了大理寺監牢,可能活得過今晚?”
甘大人歎了口氣:“也不怪小曲将軍有所顧慮,如今大理寺也是渾水一潭,老夫已上書陛下,待過了壽辰老夫便可告老還鄉了。但隻要老夫在位一日,定會保人犯無恙。”
曲蕭和還是希望李德全現在就說出幕後之人,恐吓道:“你可以選擇不說,等我帶你去了軍獄,裡面有的是能讓你開口的法子!”
“這……”甘大人有些為難,“老夫一會便要向陛下回禀,若此人被帶到了軍獄,怕是不合規矩吧。”
李德全的臉被衣領勒得通紅,眼睛也翻了白,斷斷續續地說道:“如今事已做成,我也算沒有辜負堂主的囑托。”說完,李德全後槽牙一使勁,吞下了事先藏在嘴裡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