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提親?”
亓淩風“噌”的站起來,對元帝說:“父皇!我不是說咱們和南風不需要聯姻嗎?而且我也不喜歡雪鸢公主,何苦耽誤人家呢?”
元帝眉毛胡子一橫,呵斥道:“你既然不喜歡,幹嘛招惹人家呢?還…還帶人家出去打獵,又光天化日之下把人家抱了回來,這不都是你自己惹的嗎?她一個妃子所生的公主,日後指婚也不過是在南風找個中等人家,嫁誰不是耽誤一輩子,哪比得上入我大齊王室為太子側妃呢?”
亓淩風氣得深深喘着粗氣,臉憋的通紅,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因為元帝所說不假,他若是不喜歡,便該與風雪鸢撇得幹幹淨淨,什麼話都不要多說。
可他如何能控制自己的心意。隻是這心意尚在萌芽,他甯願成全,而不是占有。
他思來想去,元帝這邊是說不通了,順帝那邊怕也不會拒絕,葉廣白的态度更是明朗,這事兒,隻能讓風雪鸢知難而退。
當風雪鸢從葉廣白那裡得知亓淩風在常春堂等了一晚上時,心裡可是樂開了花。她掃了一眼見内室裡沒有其他人,拉着葉廣白問道:“廣白舅舅,這麼說…亓公子對我并非無意,我有望嫁到大齊了?”
葉廣白心滿意足地笑着說:“那可不,元帝都已經準備向順帝提親了呢。”
“什麼?提親?”風雪鸢猛地起身,壓到了身上的膿包,一個沒穩住,從床上跌了下來。
葉廣白扶着她回到了榻上,說:“免得夜長夢多,這事當然是越早定下越好。你真以為昨日小亓公子抱你回來有那麼多人看見?還不都是我暗地裡讓人傳的?給他們些壓力将此事定下,你也好早日做好回宮的打算才是。我與南星情如親兄妹,其實我一直懷疑她的死因另有隐情,隻不過礙于義父,我又不在泰康,所以耽誤了這麼些年。如今你若是能順利回宮,那麼當年的真相,一定會水落石出的。你若成了大齊的太子妃,南星九泉之下也會安心的。”
風雪鸢渾身又痛又癢,從地上挪回榻上,那被蟄的傷口更是火辣辣的痛,她咬着牙說道:“多謝廣白舅舅費心安排。我若回宮,定會為我母妃報仇!”
葉廣白點頭說道:“義父他年紀大了,身子也愈發不好,你以後遇到什麼事,盡管來找舅舅就是。”
“嗯!”風雪鸢的眼眶微微濕潤,充滿了感激之情。
風雪鸢在常春堂又住了幾日,順帝每次來看她,總是明裡暗裡地提起亓淩風,說什麼亓淩風不僅相貌堂堂,對兩國邊境商貿的發展也頗有想法。要麼就是說亓淩風寫了幅什麼字,畫了幅什麼畫。
隻是亓淩風一次都沒有來過。
十日之後,風雪鸢可以正常下床活動了,便在何葉柳華的陪同下,搬回了雪茶閣。
曲蕭和得到了醫士的許可,亦能出門活動了,便迫不及待地來到了雪茶閣,想向風雪鸢求證提親之事。
雪茶閣中,柳華一邊整理着床鋪,一邊抱怨道:“公主,現在府裡傳的沸沸揚揚,說您要和小亓公子聯姻,可您病了這麼些日子,那小亓公子,竟一次都沒來看過您。剛才我去廚房拿炭火,那些婆子們還問我這事是不是真的,讓我狠狠地給罵回去了!他們想娶,我們公主還不嫁呢!”
風雪鸢不好跟柳華直說傳言越多越好,隻尴尬地呵呵一笑,說:“你何至于動這麼大氣?她們愛說便說去吧。”
柳華停下手裡活,走到風雪鸢身邊,氣鼓鼓地說:“公主,這傳言紛飛,您就不覺得有些太過分了嗎?定是那小亓公子故意傳播的,來诋毀您的名聲,到時候您不嫁都不行了。”
風雪鸢不禁問道:“柳華,你好像對小亓公子有些偏見啊?”
柳華歎了口氣,揚起脖子說道:“我隻是覺得,替您引開馬蜂身處險境的是小曲公子,怎麼現在全成小亓公子一人的功勞了?”
一旁的何葉拍了拍柳華,說:“好了,你在這替小曲将軍打抱不平有什麼用?不管是小亓将軍也好,小曲将軍也罷,咱們公主的心意才最重要啊。”
二人一同看向風雪鸢,風雪鸢嘟起嘴吧陷入了沉思。
“小曲公子…對我自然是極好的,這次若沒有他,我和小亓公子也不可能順利離開馬蜂窩。曲伯伯和阿公還有林伯他們那麼熟,小曲公子就像兄長一樣。而小亓公子他……”因那一晚在陽庭郡得到亓淩風的援手,第二日又在百草堂見到了他,風雪鸢便對他心生好感。如今嫁給亓淩風更是能幫助她回宮,她自然傾心于亓淩風。
“小亓公子他……也是極好的。他是大齊的太子,自然有很多要事要忙,怎能沉溺于兒女私情?”
何葉給柳華遞了個眼神,說:“看吧,咱們公主這就已經偏幫着小亓公子說話了,你再怎麼替小曲公子不平也沒用了。咱們公主對小曲将軍那是兄妹之情,對小亓公子那才是愛慕之情。”
風雪鸢一時羞赧,紅着臉嗔怒道:“你們兩個不過跟我一般大,怎麼如此不害臊!”說着,風雪鸢便拿起手邊的皮手捂子朝何葉和柳華輕輕打去。
屋内一片歡聲笑語,屋外曲蕭和聽見主仆三人的對話,默默地離去了。
風雪鸢雖然嘴上替亓淩風開脫,但心裡難免還是有些失落,就連曲蕭和也不再來雪茶閣找她了。她又等了幾日,終于按捺不住了,和柳華做了些糕點,準備給亓淩風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