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哪有什麼好玩的,無趣地很。”曲蕭和這樣說着,但心裡卻想到了那晚遇見的風雪鸢,嘴角不自覺地咧了起來。
“诶,還說沒有,你都偷着樂呢。快跟我說說,聽說嫡公主落了馬,怎麼搞的?”
曲蕭和一聽蕭風笙提到了嫡公主,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無影,委屈道:“我因為她,被我家曲老将軍罰跪了一夜,以後再遇上這位嫡公主我可得躲得遠遠的。”
“咱們這位嫡公主在陛下眼裡可是比太子都要重要,你害她摔了馬隻被罰跪了一晚,還是你小曲将軍的面子大啊。”蕭風笙端起酒杯,跟曲蕭和恭維了一番,“那城外就沒有什麼小野花來撫慰一下你受傷的心靈?”
曲蕭和的心思被猜出,一口酒直接嗆到了氣管。
蕭風笙臉上堆滿了壞笑,摩挲着酒杯問道:“聽說二公主風雪鸢一直住在皇陵,想必跟從小養在深閨中的世家女都不一樣,你可見着了?”
曲蕭和臉上泛起紅暈,氣急敗壞道:“你胡說些什麼,你若是再這樣不正經,我定要向長公主告你一狀。”
蕭風笙比曲蕭和還要小幾歲,可已是情場上的老手,曲蕭和羞得通紅的臉怎能逃過他的眼睛。他指着曲蕭和搖着腦袋說:“你啊你啊,陷進去了。你不過就是看泰康城裡王公貴族家的小姐看膩了,遇到了一個不端莊不矯揉造作的女郎,一下就闖進你心裡去了吧。”
“才不是!雪鸢公主她……”原本蕭風笙隻是詐他而已,可誰知他一急,竟說出了真心話。看着蕭風笙得意的眼神,曲蕭和放棄了掙紮,“二公主她不僅不端莊不矯揉造作,還馴得烈馬,當真…與衆不同。隻可惜,回程的時候軍務纏身,沒能跟她告别……”曲蕭和眼睛一垂,流出一絲失落的神情。
“這有什麼?你若想見,休沐的時候去見就是了。那邊林子多,就隻道是去打獵不就成了?”
曲蕭和狠狠瞪了一眼蕭風笙:“誰說想見了!行了不說了,吃好了咱們去城外賽馬去!”
“走!”
二人穿過一排雅間準備下樓,曲蕭和卻從一間半掩的門縫中看到了賀華亭的黨羽解祿。
曲蕭和對蕭風笙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他不要出聲。
雅間内,解祿品着茶,沉着聲音對一個普通百姓穿着的男子吩咐道:“兵部尚書丁祐因倒賣赈災糧而延誤災情,正在押解回城的路上,你務必要保證不能讓他活着進入泰康。”
“小的明白。丁祐一死,兵部尚書一位空缺,朝中沒有比賀大人更适合的人選了,這樣一來戶部尚書一職必然就到了大人囊中,小的先提前恭賀解大人。”
“慎言。賀大人最不喜下面人管不住嘴,事未成之前不要多嘴!還有,救濟堂這幾天怎麼樣?”
“一切順利,大人,”那男子将桌上放的一個盒子轉向解祿打開,露出一排明晃晃的金條,“大人,這是底下人這兩天孝敬您的,救濟堂的事您大可放心。”
解祿看着金條,眼裡沒有閃過任何波動,緩緩地放下茶杯,拿出了兩條給了那男子,悠悠說道:“有心了,也讓下面的人收斂些,别太過了。”
那男子應了一聲準備轉身離開,曲蕭和立馬拉着蕭風笙躲進了旁邊沒人的雅間,待那男子離去,二人才悄聲下樓出了酒樓。
策馬跑一條街口後,曲蕭和勒停了馬憤憤說道:“他們讓陛下徹查赈災一事,查來查去最終查到了兵部尚書丁祐頭上。如今他們要在丁祐回來的路上滅口,那貪污赈災糧款的人自是……賊喊捉賊!”
“你小點聲!咱們先回去,若賀華亭成了兵部尚書,那空出來的戶部尚書他定是推舉解祿,我父親在戶部本就深受賀氏黨羽的打壓,這樣一來,賀華亭的手再伸到兵部,我父親的處境豈不是更加艱難了。還有你們家,豈不是也要受賀家的制約了。”
“那怎麼辦?”
蕭風笙隻是個纨绔子弟,遇事自然先搬出長公主:“先回我家,趕緊将此事告訴我母親。”
曲蕭和忽的想起剛才解祿和那小厮的對話,便拉住蕭風笙說:“剛才他們提到了救濟堂,咱們先去那看看究竟有什麼貓膩!”
二人在光華巷繁華熱鬧的街道上,往北城門外的救濟堂揚鞭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