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幅模樣，或者說現在這個場景，抛開身份不說，與我和「達米安」在每日清晨需要去公司前，于餐桌上鬧變扭的情況說不出的相似。

也怪不得我會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了。

不過顯而易見的事實，「理查德」不是剛剛來到「布魯斯」身邊的「達米安」，這兒也不是我所熟悉的那個「哥譚」。

這沒有「蝙蝠俠」，沒有「蝙蝠家族」，我與這裡的羁絆，淺薄的仿若窗外依稀可見，朦朦胧胧的光束。

淡到幾乎難以透過窗戶，以至于屋内不依靠燈光，就會黑的如同深夜。

“潘尼沃斯先生，我要去繼續執行韋恩先生親自向我發布的命令了，這件事還是不要耽擱時間的好，您認為呢？”

正如主線世界中，「阿爾弗雷德」在整個「蝙蝠家族」中有着絕對非同尋常的地位，有時候隐隐還有壓過「蝙蝠俠」的趨勢。

（這裡單指他将牛奶或是蔬菜汁遞到「布魯斯」面前，黑暗騎士還反抗不能，隻能苦着臉喝下去的時刻）

在副本【犯罪辛迪加】的世界裡，這個代号為「局外人」自诩身處一切之外，并未入局的老管家，在這個家裡似乎也有一種奇怪的地位。

看透這點的我，在信息掌控并不全面的前提下，無法得知理由，可是這說法的來源，或者說如何證實，現在就可以由本人現身說法。

聽到我冷淡的語調，「局外人」忽視掉我身上由于稱号【副官的窺視】而自帶的無視等級威壓，冷冷的對「理查德」投去了目光。

這一刻，我似乎明顯的察覺到「理查德」的異常，這并非錯覺，之前我就覺得這個家給我傳遞了一種古怪的氛圍。

明明，「理查德」作為「小托馬斯」法律上承認的弟弟，在這個家中，享有的應該是絕對的地位，作為管家的「局外人」同「理查德」之間，是一個上下級的關系才對。

可是，當這個家裡，沒有「小托馬斯」的身影後，我發現「理查德」最懼怕的是「局外人」。

這是為什麼呢？這種情緒并不合理不是嗎？所以是下克上的一種表現形式？

一定是發生過什麼，「理查德」才會如此抵觸甚至是恐懼「局外人」，害怕這個看起來幾乎毫無殺傷力，卻極為陰沉的老人家。

老管家的視線十分冰冷，近乎不近人情的注視着分明位處上位的「理查德」，那表情似乎隐約透露出一種威脅的意味。

可仔細去分析，卻又能發現實則他已然由于年歲混沌的灰藍色眼瞳中，透露的是空無一物般置身事外的冷然。

并非如同被污染物侵染繼而将自己視為神明的「領主超人」般不可一世，而是來自于旁觀者清一般的高高在上。

可他明明早已入局，在這裡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獨善其身，不是嗎？

「理查德」的手指尖在微顫，我察覺到他的瞳孔好似在放大，他真的在害怕，這種表現渾然天成，我不認為存在任何演技成分，卻也更加無法理解，他恐懼「局外人」的理由。

我不懷疑任何一個「阿爾弗雷德」的身手，軍情六處出身的特工，身手必然矯健。

60級的我不虛是一回事，我現在沒有跟「夜枭」的勢力鬧掰的想法。

在我的印象中，這段時間也并非沒有同「理查德」一同出過任務。

毋庸置疑，「迪克·格雷森」的身手也遠超常人，被「夜枭」親自訓練出來的男孩，他的殺人技巧有種說不出的優雅。

馬戲團的出身又使他頗為鐘愛花裡胡哨的打鬥方式，雖然在常人看來并不實用，不與某些超人類比較，沒人能反駁他的強大。

現在「理查德」都成年了，他對于「局外人」的恐懼顯然已久，我不清楚「小托馬斯」是否知情，隻是事情既然如此深遠，我大膽猜測一波，會不會和「格雷森夫婦」的死因有關呢？

總不可能，「局外人」也參與了那場謀殺，還恰巧被「理查德」看到了吧？

假設是這樣，「理查德」不就該得知當年的真相了嗎？

他不在意「小托馬斯」是殺死自己父母的真兇？

若是如此，這真是□□一般的故事走向啊。

“少爺，事實上，關于工作方面的内容，我有一些需要您的輔佐，或許您接下來有時間陪同我前往實驗室？”

我走到了「局外人」與「理查德」之間，恰到好處的擋住一部分來自「局外人」投向「理查德」的視線。

在我的提議中，「理查德」漸漸回神，「局外人」也因為明顯的保護動作收斂了些許自己的氣勢，眉宇間卻似乎傳遞出一種對我這舉動的譏諷态度。

譏諷？哼，我又不怕你，譏諷個der啊！

車上，「理查德」略帶深意的瞥了我一眼，整個人卻沒有恢複到往日的模樣，臉色蒼白，眼神卻陰沉道：“你是不是在心裡嘲笑我？居然在害怕一個手無寸鐵的老人。”

自嘲味道不要太明顯，氣勢也别那麼咄咄逼人 ，你就是欺軟怕硬啊「理查德」，你這表情不就是，假設我回到一個“對”，就要幹死我的意思嗎？

自動駕駛的車輛穿行在「哥譚」的街道上，灰暗的天空使得即使身處白天，也不得不用上街燈。

我不再凝視窗外熟悉的風景，回頭直勾勾的望向「理查德」，将自己的眼神完整的展現于「理查德」之前，便于他清晰的看見我所有的表情。

“恐懼本就是人之常情，即使是超……終極人，說不定也存在恐懼的時刻。”我沒敢拿「夜枭」舉例，因為保不齊這個兄控要來一句絕不可能之類的話反駁我，“因為恐懼，所以強大自身，你在恐懼就說明，你還能變得更強。”

海藍寶石與之真誠的碰撞，我套用了「布魯斯」的話，“理查德，殺不死我們的，會變成我們通往成功的基石，讓自己變強支配恐懼，那麼就沒人能嘲笑你了。”

其實原句是：殺不死我們的，終究會令我們變得更為強大。

「布魯斯」真的教會了我許多，也對我影響深遠啊。

“到了，下車吧。”

他冷笑着在我打開車門，裝作禮賓員為他開車時優雅下車，并對我輕蔑一瞥，“提摩西，我勉強承認你在我身邊的地位。”

随即笑容擴大，他恢複自信的對我說，“如果說，未來的某天，你變得沒有利用價值了，小托馬斯抛棄了你的話，我勉強接納你一下。”

若是這個遊戲有好感提示，我猜我現在應該能看到關于「理查德」對我的好感提升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