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由于新組織剛剛建立沒多久,需要籌備的事情頗多,「夜枭」減少了出現在「哥譚」的頻率。
取而代之的是「夜枭」的同伴,看得出是未成年的兩個孩子,在帶領着「利爪」與其餘惡棍活動于「哥譚」的夜空。
這之外,「小醜俠」還總是能聽聞「夜枭」出現在其他城市。
某種被忽視的不快令「小醜俠」分外不爽,他自認自己是「夜枭」的死敵,目标是打敗對方與對方領帶的「貓頭鷹法庭」給「哥譚」重拾歡樂。
或者說,複仇。
然而該死的「夜枭」卻放任兩個孩子來解決自己的問題?可謂是完全沒有把自己看在眼裡,十分嚣張呢。
是的,那個男人從來都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從小如此。
「小醜俠」很生氣,或許今晚他可以給那兩個孩子一點教訓,如果他殺了那兩個孩子,「夜枭」會傷心嗎?
懷揣着這種詭異的情緒,當「小醜俠」從線人口中打聽到「亞當斯碼頭」有「夜枭」在意的東西以後,就馬不停蹄的帶着「哈莉」到了這裡。
結果呢?在外圍搞了這麼久的破壞,正主也沒有出現,人生真的寂寞如新啊。
「夜枭」的忽視越發激怒了「小醜俠」,或許他必須做點什麼,才能引起「夜枭」的注意,他們可是天生的死敵。
此刻沒人知道,僅僅是一份這樣的邪念,驅使不久的未來某個悲劇的發生,也奠定了黑暗正式拉開序幕,入侵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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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換回溯至提姆未回到哥譚前夕。
刺客聯盟的訓練場,傷痕累累的少年喘着粗氣,一片昏暗而壓抑的氛圍籠罩着四周。
古老的石牆上挂着各種武器,高台之上,妮莎女士神情蓦然,綠色的眼睑下是漠然的目光,而旁邊不遠處的籠子裡,随着時間的拖延,幹淨的地面已經多出了好幾具屍體。
月光透過龐山而建的建築居于山谷間的縫隙灑下,将場地分割成一片片明暗交錯的區域。
空氣中彌漫着汗水與血腥味,濃厚的腥味仿佛預示着一場不可避免的交戰。
提姆站在場地中央,他的身體被鮮血染紅,左臂的傷口還在不斷滲血,右腿的傷勢讓他行動遲緩。
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在撕扯着他的肺腑。手中緊握着的長棍,這是他最後的武器,也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們之間的差距仿若鴻溝,哪怕提姆的各方面能力似乎在第一個人死去後産生了爆發,然而随着時間的推移,提姆自身身體上的某些原因似乎仍舊束縛了他的能力。
他的面前,是一位身着純黑制服的刺客,男人面容隐藏在面具之下,一雙閃爍着冷冽光芒的銳利眼睛仿若出鞘的刀,直直射向提姆,他的徒弟。
緊握手中的武士刀,他用力的一揮甩掉刀身上的鮮血,在月光下鋒利的刀刃發出森森寒光,緊繃着的肌肉仿佛随時準備奪走提姆的生命。
“你還是不能突破束縛是嗎?你到底在害怕什麼?!紅翼!”他的聲音絲毫沒有暴露自己的情緒,與之相反的卻是眼神,由于憤怒彰顯着自己内心的不平靜,并非沒有一絲波瀾。
少年感覺自己的肺都快要撕裂了一般,他緊緊握住手中的長棍,指尖用力到發白,餘光瞥見的鮮紅與那些籠子裡灼熱的視線,都令他的眼神不得不堅定起來。
他複雜的望着面前的老師。
曾經的老師,現在的敵人,是他負責教導自己如何在黑暗中生存,如何用武力保護自己。
然而,命運卻将他們推到了這個生死相向的境地。
“我知道自己别無選擇。”提姆的聲音沙啞而疲憊,但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決心,“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有選擇的權利。”
沒有時間拖延,每多一分鐘就是多一份罪孽,身上的責任越來越重,他被鮮紅色的人命壓的喘不過氣。
老師冷哼一聲,能聽出顯而易見的笑意,那聲音中帶着一絲無奈和悲哀。“你必須殺了我,紅翼。但你也知道,我不會讓你輕易得手。”
訓練場的空氣中瞬間凝固,兩人對峙着,仿佛時間都停止了流動。提姆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他的狀态的确會一步步随時間恢複,但身體與精神的疲憊确實實打實的。
現在流出的血量應該超過了正常獻血數值,提姆感覺自己處于一種既混沌又異常清醒的狀态,這場戰鬥是他迄今為止最艱難的一次。
“夠了!”
戰鬥在沉默中持續,老師率先發動攻擊,如同一隻敏捷的獵豹,幾乎是在瞬間消失在提姆眼前,下一刻,他已來到提姆的左側,武士刀帶着淩厲的風聲,直取提姆的咽喉。
提姆的身體下意識地向後一仰,長棍橫掃而出,試圖阻擋這緻命的一擊。
隻是受傷的手臂顯然對他産生了一定的影響,他的動作稍顯遲緩,畢竟他的傷勢已經讓他失去了往日的敏捷。
好在,雖然有些勉強,長棍還是及時防住了武士刀的下一擊,武士刀與長棍相撞,發出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提姆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長棍上傳來,本就受傷的他,手臂一陣酸麻,一大股血液順着破口如潺潺流水一般流出。
對方并沒有停下,指導者的刀法如同行雲流水,一招接着一招,每一招都帶着緻命的威脅。
刀法中融合了忍術的靈動與武士道的剛猛,每一次刀勢的轉換都讓人難以捉摸。
像是在玩某個著名的打鐵遊戲,金屬碰撞的聲音在空曠的環境中回蕩,額頭的冷汗越積越多,他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破局點!
法克!
高台上的妮莎擡手做出一個手勢,伴随慘叫一名婦女再次喪命,提姆一瞬壓力增大,也是這聲慘叫,使他險些沒能接下老師的攻擊,又在身上添上新傷。
向後連續撤退,提姆知道他該猛攻,可節奏由于那一聲臨死前的尖叫完全打亂了,他必須調整自己的狀态。
咬緊牙關,憑借着本能和記憶中的招式,提姆心裡一橫,再次迎了上去繼續與之周旋。
長棍在他的手中舞動,時而如狂風暴雨,時而如細雨綿綿。他用長棍的長度優勢,試圖與刺客大師保持距離,但對方的刀法太過精妙,讓他依然難以找到破綻。
長棍與武士刀再次相撞,強大的力量将他震退了幾步,他的身體失去了平衡,幾乎要摔倒下去。
又是一聲慘叫,如惡魔的咒語,提姆眼中的痛苦更盛,卻不是由于自己身上麻木的傷痛。
老師的刀勢并未停止,趁機追擊被各方面因素影響的提姆,刀尖直指少年的胸膛。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提姆的大腿發力,猛地躬身蹲下,長棍出擊橫掃而出。
原來看似退讓的舉動是引敵深入的計謀,提姆從始至終都明白自己不可能僅僅憑借武力值打敗這個實力與自己不對等的老師。
紅羅賓的厲害之處從不在于武技,而是腦子不是嗎?
一招以攻為守的招式,需要在瞬間爆發出強大的力量,将對手的攻勢徹底擊潰。
他深吸一口氣,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長棍上。
長棍在他的手中如同一條靈動的蛇,猛地向刺客大師的刀身掃去。這一掃之力,帶着一股狂暴的氣勢,仿佛要将一切阻擋在面前的東西都撕碎。
在老師躲避攻擊的那一刻,事實上就已經走進了他的陷阱,有時候在一場戰鬥中,退縮便是敗北的前兆!
見老師向後躲避,提姆迅速挑起長棍往上攻擊,一反常态的主動攻入,與之前的被動截然相反。
男人試圖用武器抵抗攻擊,卻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長棍上傳來,他的刀勢被瞬間打斷。以至于不得不繼續後退,以避免被長棍擊中。
隻是提姆并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長棍如同一道狂風,緊跟着他的身形,一棍接着一棍地攻出。
“咔嚓!”一聲脆響,武士刀被長棍擊中,品質算不上精良的刀身出現了一道裂痕。教導者臉色微微一變,意識到提姆的力量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
有時候人在危及性命時能夠迸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但更多的時候,信念是支撐某些人最大的動力!
而提姆恰巧是這類人。
“紅翼,你真能做到殺我嗎?”男人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不是害怕,他在興奮,他在因為自己的弟子迸發出來的實力而感到欣喜。
長棍再次掃出,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和糾結。他不想殺自己的老師,但他知道,如果他不下手,死的便是那些無辜的人……
他必須打破自己的不殺原則,為了正義,為了……
對不起…對不起布魯斯……
“我……”少年有些哽咽,可他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手中的武器如同一道閃電,直取老師的要害。
一個不差,在戰鬥中分身可是大忌,教導者的身體突然僵硬了一下,被長棍擊中要害。
可他卻在憤怒,因為男人感覺到了少年的猶豫,這一棍的力量有所收斂!
“你以為這根棍子能殺了我嗎?!拿起牆面上其他的武器!紅翼!”
少年沒有回答,氣勢如虹的他,在眼中的絕望更甚之際越發瘋狂,到了最後已經到了不死不休一般,以傷換傷的攻勢。
他的瘋狂讓妮莎下令暫且停止了這一輪的殺人“激勵”。
他用盡了所有老師教導的知識,并且辜負了蝙蝠俠的原則,長棍斷在男人的腹中,瘋狂加深了他的強大,
武士刀無力地從手中脫落,失去力量支撐的垂下,面具被打落後,少年第一次看到了老師的臉。
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棕色的眼瞳中是對自己的欣慰,刺目的血從口鼻溢出,他對提姆露出了微笑。
他是一個不愛的人吧,笑容太…堅硬了……
“最後…一步…你必須得這麼做,紅翼……”
他放棄抵抗了,隻求弟子殺了自己,從課堂上畢業。
“提摩西·德雷克,做出抉擇,殺了他從刺客聯盟畢業,或者放棄殺死自己的老師,而你不過是間接性的,讓一群人喪命。”
妮莎的聲線從某種程度上與塔利亞有些相似,她說出的話聽上去卻十分刺耳。
選擇題再次擺在了提姆面前,而現在他沒有辦法逃避。
鼻子開始發酸,少年從腰間掏出塔利亞夫人贈予的匕首,鑲嵌寶石的匕首漂亮的仿若藝術品,不适合拿來取人性命。
“或許有一天你可以改變這個世界,但那樣的未來,太過不真實…你必須适應這世界,或者世界适應你……”他握着提姆握住匕首的雙手,輕聲說着。
匕首輕易的劃破男人的脖頸,熟悉的教導者緩緩地倒了下去。
“我很抱歉……”提姆的聲音中帶着無盡的悲痛和愧疚,在妮莎宣布結束後,少年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回神,地面上的屍體與手中的鮮血讓他大腦空白。
淚水不知何時模糊了他的雙眼。
不殺原則徹底破碎了,但他也知道自己沒有别的選擇,可這隻是借口……
他的手在顫抖,戰鬥已經結束,但他内心的掙紮卻似乎永遠不會停戰……
夜色依舊深沉,月光依舊冷冽。
女人撫摸着少年的被汗水打濕的黑發,滿意的點頭。
“你做到了,這不是很容易嗎?”
對啊,殺人真的…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