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戰略規劃,需要考慮的問題很多,好在跟随在「拉爾斯」身邊,真正做出決策的并非是我。
自己的位子更加傾向于軍師,側重點不過是分析情報,做出相應的解析并适時給出意見罷了。
近一年的時間留守于戰場之上。
或許等我接受運輸任務來到這裡之前,「拉爾斯」就已經帶領BA國的反抗勢力一步步走到了中後期,一切不過是需要一個加速進程的契機而已。
隻是這仍舊很難,戰場上所有事瞬息萬變又難以變化。
等真正意義上将YI國的入侵者趕出BA的邊界線上,并借此重創在背後暗中支援YI,以此企圖挑起戰事的米粒尖後,這個國家終于在這天獲得了一絲久違的喘息,與和平帶來的甯靜。
希望的曙光在随着太陽的餘晖播撒在這個國家的每個角落,等級沒有變化的我,卻似乎在心性上産生了極大的變化。
哪怕我依然看不透「拉爾斯」,無法理解「刺客聯盟」将這樣一個由于戰事幾近支離破碎,恢複到自主運行,不再遭受壓迫還需要漫長時間與資源耗費的國家收入囊中的寓意為何?
但我卻又清楚,結束這場戰争所導緻的災難,沒有錯。
前線基地内,前方勘查士兵又一次報備無異常的好消息使人們的心思又随之朝着希望的方向沉積了些許。
我很清楚他們的恐懼與害怕,在這份來之不易的和平能夠繼續持續下去,到他們不再畏懼之前,他們需要一個适應的緩沖期。
“最後一夜,你不去好好休息一下嗎?”「拉爾斯」幹練的走進我的帳篷内,語氣随和的問道。
他與我印象中的那個「惡魔之首」一點也不相似,在這些日子的相處中,多數時間他表現的如同一個和藹可親的長輩。
隻是,近一年的時間似乎也足夠我去适應這位老師的性格,他對我的仁慈,或者說溫和,大概率僅僅隻是因為我的确值得利用,也可能另有原因。
隻是這原因是什麼?與「小托馬斯」有關嗎?
我不清楚。
“明天就要回去了,所以少睡一夜也沒有關系。”
苦苦的藥水在我說完這句話後一并被我灌入口中,等級10的數值在戰場上就是被虐菜的小垃圾,但出于我的能力,為了協助戰勝敵方軍隊,我又必須深入前線。
【副官的窺視】其作用的【感知】能力需要我時刻活動,并非是坐在戰線後方的指揮室就可以完美掌握全局的。
你見過那個副官連前線都沒去過?
說起來,我是不是…還沒學習如何制作輔食?
「拉爾斯」了然的點頭,“你明天的确可以回去了,妮莎會跟你一同行動。”
「妮莎·艾爾·奧古」,這位「惡魔之首」的親生女兒之一,是「塔利亞」的姐姐。
參與這場戰事,「塔利亞」是留守基地管理的人員,而「妮莎」卻被「拉爾斯」帶在身邊,一起面對前線的各種困難。
也看不出對于「拉爾斯」,他更在意,更偏向培養那個孩子,因為無論是前線還是後方都足夠重要。
這場戰争結束,「拉爾斯」留下的原因應該是為了更加完美的掌控這個國家,「妮莎」在此刻被他命令回到「刺客聯盟」,恐怕也有單獨的任務内容。
“一年轉瞬即逝,你學會了什麼?”
從炎熱的夏天到并不寒冷的冬季,再到現在的初春,環境驅使我被迫看到更多人們的苦難與這個世界如末日般被邪惡侵蝕的點滴。
「拉爾斯」曾為了讓我切實感受這個國家的苦難,派我負責回收戰士的屍體。
滿目瘡痍的世界,我看到無盡的硝煙,支離破碎的人們,與不斷被鮮血重新染紅,呈現奇怪色澤的土地。
我看到他們的麻木與絕望。
看到新生的嫩芽被炮火轟擊,看到母子相擁死在一起。
看到他們的痛苦,求生的狼狽,活下去的欲望及扭曲……
我看到的是,這個世界的可悲……
“說實話,我無法理解你這麼做的含義,即便是想獲得一個國家,但BA國的情況并非首選,戰後重建的問題需要耗費的人力物力都太多太多。”
利益至上的「刺客聯盟」為什麼要向這個國家伸出援手?還是在其他任何一個國家乃至組織都不願意提供幫助的前提下。
“你知道刺客聯盟的這個标志是什麼含義嗎?”
順着他的所指,我轉頭看向放在一旁的制服,制服内襯處用絲線繡出了屬于「刺客聯盟」的圖案。
像是兩把微微呈現彎刀趨勢的匕首,相互以刀刃向外,内弧對立的狀态呈現出一種将尖刀面對向外者,保護圓弧之内一切的即視感。
卻又詭異的給人一種相輔相成的和諧姿态。
“是為自由而戰。”
「拉爾斯」的表情是上位者的溫和,“我不反駁我們是恐怖組織,我們作惡,我們殺人,我們可以為了利益成為别人的利刃,但我們的原則從未改變。”
這叫我恍惚記得,「刺客聯盟」曾經打算入侵「哥譚」并毀了那座城市的理由,因為「拉爾斯」說「哥譚」無藥可救。
反對「拉爾斯」,理解「拉爾斯」,以等同的思維模式去分析,我可以充分的理解他的想法與想要表達的心情。
「刺客聯盟」這個恐怖組織,是一個以絕對極端手法去守衛他們心目中自以為是和平的組織。
正如「哥譚」。
當他們主觀意識的判斷「哥譚」無藥可救以後,他們便主動替這個世界,乃至「哥譚人」放棄了城市本身。
既然無法拯救,那就徹底毀滅,抱着這種心态,他們一次次的屠戮了不同的城市與國家。
過分極端,從某方面甚至與「領主」有了異曲同工之妙,一時間說不清誰更殘忍。
思想的毀滅,和,全盤否定的滅亡。
卻也都是自認為的幫助。
這樣的正義,何嘗不隻是在感動自己罷了?
哪怕來到副本世界快三年,仍舊無法适應這裡的思維模式。就仿佛,弱者無法發言就不需要發言那般,拯救也帶些高高在上的嘲諷。
可最起碼的一點…
“這不足以說明根本目的。”
「拉爾斯」對我點頭表示贊同之意,“沒錯,我需要的是他們的信仰,提摩西,你得明白有些時候,信仰會具有神聖的力量,卻也可以如惡魔肆掠那般可怖。”
人類是一種矛盾的生物,這點在地球OL中做的尤為突顯,「哥譚」的罪犯,那些惡棍,哪怕是普通的路人NPC都是如此。
而信仰,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用來控制腐蝕人們内心的道具或者說手段。
祂可以是心靈的依偎,卻也能是殺人于無形的毒藥。
人可以為了信仰而殺人,也可以為此謀殺自己。
我明白了「刺客聯盟」幫助這個國家的理由。
在最困難之際,僅有恐//怖組織伸出援手,他們對于「刺客聯盟」的信任會到達一種可怕的高度。
而由這樣的信念支撐的國家政權,從某種意義上與曆史上的神權政治無異,「拉爾斯」在試圖把自己乃至「刺客聯盟」于這個國家的人民面前神化。
他想要一個絕對服從且信仰自己,由自己掌控的國家。
“去理解這一切,你不能再抱着無謂的抵抗心理,軟弱無能的思維隻會腐蝕你的内心,想要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你就必須适應優勝劣汰的自然法則,提摩西,我認為你的潛能不可能僅僅走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