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你在哥譚中學的學籍我們并未改動，隻是在官方檔案上，剔除了你與德雷克家族的關系，托馬斯少爺并不喜歡自己的東西沾染上不喜之色。”「阿爾弗雷德」如此解釋着，我在一衆傭人面前與他們一同享受着早晨的餐點。

說實話，我從來沒有在後廚吃過早餐，也沒有與仆從們一起生活的經曆。

不過副本中，家族被滅，昨天的一切仍舊曆曆在目，回憶起來，我甚至感覺手上的血腥還未洗淨。

對不起，布魯斯……我沒能做到……

我反抗不了「領主」，也無法反抗「利爪」……

我的手，已然不再幹淨，有那麼一瞬間，我夜晚在傭人的宿舍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我感覺自己再也無顔面對「布魯斯」了……

抛卻他的教導，放棄不殺，本就不夠特别的我，又有什麼值得被他放在心裡？

我沒有任何資格留在「布魯斯」身邊……

「達米安」都可以堅守那份約定，我卻無能為力？是我不夠堅強？是我不夠強大？是我不夠優秀嗎？

對，都是我的錯。

「小托馬斯」說的對，或許我就是天生壞種…

“提摩西，你不吃嗎？不合口味？”某個專門在莊園廚房工作的小廚娘開口對我問到，“其實你吃不慣也是正常，不如給我吃吧？”

她甚至不等我回應，就直接把我的早餐從桌面上搶了過去，我從沒有與人搶奪食物的經曆，這在我看來不合禮儀。

“哼，小少爺就是矯情，你家都破産了喲，吃不下就别吃，餓死得了。”

“這種有錢人餓幾頓就聽話了！”

“真惡心，這麼嫌棄就别進門啊！影響我胃口！”

“聽說德雷克家族被滅的時候你就在場，提摩西小少爺，不如你告訴我們感受如何吧？”

“哈哈哈，真搞笑，不過是一條狗！”

我沒有表現出嫌棄，我隻是因為…因為某些幻覺胃口不太好…

我…

我好像回到了…

“提摩西少爺？你怎麼好意思跟我們待在一個學校？”

“優等生，好惡心啊，就是有你這種人我們的校園生活才這麼堪憂！”

“貴人多忘事，麻煩你走遠點，你以為你是誰？我們不會和你交朋友！”

“德雷克家族會為你撐腰嗎？有錢人真惡心！”

“我沒有從新聞上看到過你的名字，你是私生子吧？還是一點也不受器重？所以沒人喜歡你，沒人關注你？”

拳頭緊握，我沉默着離開了後廚。

遊戲外沒有我的容身之處，遊戲裡也得面對這些惡意嗎？

我做錯了什麼？

我隻是…我隻是想要一個朋友……

是我的錯嗎？

「傑森·彼得·陶德：啊啊啊，訓練好累啊，大佬們，除了我，你們都在哥譚嗎？要不要後面偷偷約個時間見面？」

窗外的陽光仍然是一種深沉的暗色，我一語不發的來到車庫，等待「理查德」出行。

「提摩西·傑克遜·德雷克：我…現在沒什麼時間…」

過了好一會。

身穿「哥譚中學」校服的「理查德」出現了，他對于我在此恭候的表現并沒有吃驚。

「阿爾弗雷德」為「理查德」打開車門，司機也随之進入駕駛座，我愣了愣，不知道自己該坐在哪個位置。

我該…坐在哪個位置？

似乎…無論是哪裡，都沒有我的位置……

“上車，你想讓我遲到嗎？提摩西！”「理查德」眼神不耐，一隻手直接把我拽進了後座，“如果你想讓我遲到，我該說你用心險惡嗎？”

他的眼中視我如無物，是的，我…的确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存在…

媽媽說我是最特别的孩子，可是我發現在家之外的地方，我永遠都不夠特别……

“對不起，少爺。”我勾起嘴角，露出真實的笑容。

這個副本人心險惡，但要獲得「小托馬斯」的真心，我覺得自己就必須用真心去換。

可…這份感情本該對等……

“醜死了，以後你别對我笑，惡心。”

除了家人，沒有人會對我付出真心吧？

“情人節的巧克力。”他從書包裡拿出來晃了晃，“我猜你有，但不重要。”

我沒理解他的意思。

“我讨厭巧克力，你給我吃了它。”

他…什麼意思？

“要我命令第二次嗎？你真的非常不夠聽話，提摩西。”他暴力的掰開巧克力的包裝，然後強硬的塞到我嘴裡，“記住，你是我的狗。”

他…在…關心我嗎？

“别給我做出一副哭唧唧的表情，你是想讓主人給你撐腰嗎？”他冷嘲熱諷般笑着看向我，“我不會，我才不會管你那些事。”

“明天，給我欺負回去！這是命令！”他的語氣冷冷的，其實聽不出一點兒溫柔的安慰，也不像是在安撫我的情緒，說真的，與其說是安慰，他的行為初衷，依據我的分析，更貼近于，他認為我作為他的所有物，被人欺負了，就代表他的權益受損。

所以，這些話并非出自關心，他隻是一個自私的人。

不過…這就夠了…這就夠了，因為我現在需要的，也不過是這個……

或許這個「理查德」也…沒有那麼難以相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