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發生于餐廳的鬧劇在「布魯斯」出現後漸漸化解，呃，确切的說是鎮壓。

有「蝙蝠俠」攜帶的威懾力在，哪怕在外人看來并不能理解甜心寶貝「布魯西」會擁有怎樣的威壓，可這個家知道實情的人，必然會聽「布魯斯」的“勸”。

“提姆，你今天有具體行程安排嗎？”

餐盤被已經抵達莊園上班的仆從們推着餐車帶走，我的面前已經被換上一杯熱氣騰騰的，由「阿爾弗雷德」出品的五星品級「咖啡」。

“我準備去學校，布魯斯，這個月大概都得去學校。”

「布魯斯」做出心領神會的表情，并且刻意溫柔的囑咐我，“嗯，路上注意安全哦，在學校也不用那麼努力學習，沒事，家裡可以養你的。”

“沒錯，你是韋恩家的人，無論如何，我不會讓自己的資産在外淪落街頭。”

「達米安」的附和叫我險些卡殼，為數不多值得慶幸的是，一個情緒DeBuff剛剛結束，在短時間内不會立即刷新出新的情緒DeBuff，不然我還活不活了？

“不過，為什麼是這個月？提姆你是不是有什麼特别安排啊？”

「布魯斯」眨了眨自己漂亮的鋼藍色眼瞳，好似在無意識散發魅力的孔雀，說真的，這個僞裝狀态也不至于用在我身上吧，哪怕旁邊有不知情的那些仆人在場。

“呃，你是不是忘了，我還是一個學生？”

我無意的吐了這麼一句槽，倒也沒有質問「布魯斯」不負責任的意思，其實在我看來，這位NPC完全不管我如何生活，才是玩家需要的自由狀态。

我隻是不知道如何解釋，總不可能是說什麼，我這個抽到的持續日常任務是在學校打卡吧？别人聽來就隻覺得我有病。

“抱歉…提姆……”

我看到「布魯斯」非常明顯的臉色一僵，神色中竟然帶上了幾分真實的愧疚，實際上十七歲的年紀在現實生活中也是需要注意的年紀了，如果我上學的話，也快要考慮升大學的事情了吧。

“不，這沒什麼，我隻是随口說說，實際上就像是你說的一樣布魯斯，大不了你還能養我，對吧？”我露出笑顔，總算看到「布魯斯」的臉色也随即緩和下來。

這句發言在普通人家庭多少是有被家長打一頓的嫌疑，可我其實很了解「蝙蝠俠」，他，或者說這個家的每個人都有一種奇怪的屬性。

他們喜歡感受到被他人依賴，或是他人情願被他們操控的感覺。

操控不是說真的操控，我指的是管控，就是把你的方方面面信息全部都掌握在手中的控制欲。

不管是「布魯斯」，還是「迪克」，「達米安」就更不用說了，甚至是「傑森」和女孩們，他們都是如何。

我猜自己能進入這個家族勢力多少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同類相吸？

因為我其實也中意于，别人依賴自己的感覺，以及将所有的信息，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快樂。

“的确，提寶也到了即将面臨升學的重要時期了，說起來提寶有自己中意的學校或是專業嗎？”

「迪克」的問題似乎問到了點子上，這種問題說句心裡話，我沒考慮過，這是遊戲，縱使不乏有學生通過第三世界學習專業知識，可在這裡考大學？

額，我不是提墨菲，我沒想過這麼幹。

“這麼說，小紅算是我們在場第一個高材生？”

“嘿！小翅膀，警察學院也算高材生吧？”

看着他們互相拌嘴，其實我挺開心的，并不是羨慕，我就是單純喜歡看他們在這種融洽的氛圍相處，有一種煙火氣息般的真實。

“所以你怎麼想的？”

「哥譚」的大學僅有「哥譚大學」，那裡可以說是一個人才培出的地方，地理位置靠近「阿卡姆瘋人院」，在我看來，完全可以說是一個單向人才輸送市場鍊吧？

現在赫赫有名的那些「哥譚」反派，不說百分之百，起碼七八十是從「哥譚大學」畢業，或是沾邊。

我懷疑，如果在那裡讀書，畢業怕不是有一個就業選擇，那就是陣營改變。

不過，去外地，就代表會遠離「哥譚」，遠離「布魯斯」他們。

我并不喜歡一塵不變的生活，卻又會下意識的恐懼于新鮮事物的改變而導緻原本熟悉的一切消失。

已然習慣了這個…家的一切，如果離開，當我再回來的時候，這裡還會有我的位置嗎？

比起所謂專心于心怡大學的問題，我發現這個問題才是萦繞在我心裡，遲遲沒有散去，并令我困擾的事。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有安全感的人，所以我時常會試圖在其他人身上尋找一種歸屬感。

特别是在遊戲中。

最初這份名為安全的歸屬感是「德雷克夫婦」給我的，然後，我失去了他們。

接着是「蝙蝠俠」，我把自己的重心放在探索他的秘密上，直到我逐步加入這個家族勢力。

然而那時我發現，我或許在一個錯誤的時間向「蝙蝠俠」提交了簡曆，因為他其實并不需要我，也不想要我。

得益于各種意外，玩家還是加入了這個家族勢力，因為初見不夠美好，并且我深知自己與其他人的不同，所以我從未奢求在「布魯斯」身上獲得這種歸屬感。

好吧，我承認，哪怕是如何的克制，在不知不覺的相處，長年累月的生活中，我還是下意識的對他們的交付了自己的真心。

沒人能做到不去相信「布魯斯」，「蝙蝠俠」可靠的仿佛隻要站在那裡，任何危機都可以随之迎刃化解。

而他偶爾也會信任的把某些工作交給我，這是一個相互的過程，我被他攻略了，我必須這麼說。

因此，我恐懼，我從不相信「布魯斯」對我有多在乎，因為若是去做比較，我知道我在這個家族中，擁有的位子恐怕是末尾。

生活中無數的例子中，最後的結果都是我在妥協，的确在一步步退讓，退讓到，我信任「布魯斯」，卻不敢信任我們之間的羁絆深厚的可以與任何人在他心裡比較。

“我還是…不離開哥譚了…”我勉強的笑了笑，“哥譚大學挺好的…”

“你現在要出門了嗎？”一直沒有主動插入話題，破天荒靜下心去看NPC演出的提墨菲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狀态，他直接從座位上起身，“我要和你一起走。”

當即，所有話題結束，衆人把視線統一的轉到達米安身上，畢竟他是唯一的外來者。

“哦，孩子，蝙蝠告訴我，接下來你需要待在莊園裡，等待他的出現，他在試圖尋找讓你回家的辦法。”

達米安冷哼一聲，硬氣的反駁了「布魯斯」的決定，“你憑什麼命令我？在我看來我已經找到了回家的辦法。”

其實在飯桌上與達米安隊友聊天的時候，他就已經把自己來到這裡告訴「蝙蝠俠」等人的借口告訴我了。

雖然沒有解釋的非常仔細，言語間似有遮遮掩掩。

“你指的是什麼？德雷克可沒這麼大的能耐可以帶你回家。”

達米安輕笑一聲，“有他在，我随時可以回家。”

我明白提墨菲的意思，他說我就是家，因為我們是血脈相連的家人。

一瞬間，内心的苦悶與某種恐懼煙消雲散，提墨菲有時候讨厭，可他有時候也是個令人心軟的好孩子。

“來，提摩西，我們走。”

男孩對我伸出手，此時透過那雙角色的綠色眼眸，我似乎可以幻視到提墨菲真正的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