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或許不算完美的約會,在世界恐怕要面臨毀滅之前。”
我的補充未得到回應,通訊器那邊可以聽到不明顯的呼吸聲,這說明「史蒂芬妮」在考慮與我見面的利弊。
“哼,思考者,你還挺浪漫的嘛。”許久過後我聽到了她的調笑,然後是,“我就在哥譚,你回來吧。”
從波士頓趕往「哥譚」花了我三個半小時,心裡很亂,其實我并不确定自己的借口真的能見到「史黛」嗎?還是說下了飛機,迎接我的就是「史蒂芬妮」與軍隊。
隻是,或許她潛意識仍舊對我心軟,在我将飛機停靠在莊園的前院後,我沒有看到任何多餘的軍隊人員,甚至就連往日裡駐紮在「領主蝙蝠」府邸的士兵都消失不見了。
鴻門宴?
不,我知道「領主蝙蝠」的通緝令鬧的滿城風雨,「最高領袖」必然會撤離所有本屬于「領主蝙蝠」的勢力。
這太正常不過了。
“你确定要在這裡繼續發呆?”
「史蒂芬妮」的語調聽不出什麼開心的味道,她頗為不滿的抱怨我下了飛機陷入思考的做法,而後在我讨好的對她使用星星眼攻擊後,沒好氣的轉身。
“哦,是嗎?你是打算穿這身衣服跟我約會?提姆·德雷克。”
不知怎的,我居然從這麼簡單的一句反問中聽出了威脅的意味,連忙解釋,“怎麼會呢。現在一身風撲塵塵,你不嫌棄我,我都謝天謝地了,史黛。”
少女冷哼一聲,好似還在怄氣那般,直接朝着莊園内部走去,等過了一段距離,我才聽到她對我大喊。“你到底想不想約會?去洗澡啊!”
好吧,其實如果可以我不想浪費時間,但如果換位思考,被約會的女孩子怎麼會期望約自己出門的男生竟然這幅不修邊幅(bushi),不重視的态度?
所以,我快步的跑過去跟上她,然後回到曾屬于自己的房間,準備洗漱一番。
頭發在半年中沒有打理,其實已經長的遮住眼睛了,不過在我在病床醒來前,似乎有人為昏迷中的我,修剪了碎發。(把頭發用香囊保存好放在枕頭下的達米安在基地來回踱步:幹!沒帶香囊!!!)
這種狼尾的發型看着似乎還挺帥氣,說明理發師品味不錯,手藝也不錯。
洗了一個澡,把頭發吹幹,用發蠟簡單的擺弄了一下,而後,我在選擇約會服飾的時候犯了難。
呃,我不知道這場約會是否具有危險,鑒于「亞特蘭蒂斯」被操控已然與人類翻了臉,且「狂笑」等人似乎準備好正式行動隐藏于暗中,而「領主超人」在「孤獨堡壘」準備戰争的前提下。
如若穿着普通人的衣服出門,出現危險的時候,又該如何應對呢?
“這套衣服。”
對着衣櫃思考的我大概是太累了,有點精神渙散的放松,在「史蒂芬妮」突然出聲的時候吓了一跳。
我很久沒有安睡了,說實話昏迷不算。在Bug的影響下,我這個角色根本無法安然入睡。最多連續睡眠的時間不會超過半個小時,這是我眼眶下的黑眼圈從未消散的理由。
揉了揉太陽穴,我把視線轉了過去,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她,手裡拿着的赫然是一套三代羅賓的制服。
十分具有紀念意義,我在主線世界也穿過的制服,綠色的緊身褲子與短靴,顯眼的紅色與綠色搭配,在我有了紅羅賓套之後,我就沒再穿過的衣服。
“可是…史黛,我現在十九了,這是十五歲前穿的……”
難道,我在她心裡還隻有十五嗎?
“你傻嗎?當然有改動啊。”
她是女孩子,而且是我需要哄的約會對象,我知道自己沒有拒絕她的理由。
“呃…好吧,如果這是你期望的。”我要滿足的是她,因此如果她想要我穿曾經的制服與她約會,那就這麼着吧。
不知不覺,到了曾經夜巡工作開始的時間,剩餘倒計時57小時32分鐘。
一個并不需要我們在夜間巡邏就能保證安全,卻沒有一個市民敢在街道上遊蕩,沒有娛樂可言的城市。
她這麼做的原因,大概是出于懷念吧,我猜。
「韋恩大廈」還沒有被處理,站在這裡俯瞰整個城市的風景,它在我眼中變得極為陌生。
“嘿,你又在思考。”
我總是下意識的胡思亂想,作為副官,有「領主火星獵人」的時候,過分封閉自己的思維,以至于回到這裡,思緒萬千。
“抱歉,史黛我隻是…”這句話沒說完,眼前的畫面令我卡殼了,我看到身穿最熟悉打扮的「史蒂芬妮」,某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鋪天蓋地的襲來。
我瞬間似乎回憶了很多事,仔細去想又想不起來。
“叫我攪局者,忘了嗎?秘密身份。”
我沉默,腦子太亂了,亂的無法思考,也沒辦法去控制自己。我感覺這樣的畫面,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在哪裡,在以前,發生過。
“啊…好,攪局者。”
“那麼走吧羅賓,夜巡開始了。”
她好像恢複到了「史蒂芬妮」的本我,盡管我仍舊依稀可見她額頭處散布的污染物,明白她還處于被操控的狀态。
這裡的「哥譚」不需要我們做什麼,相對無言的沉默,我們在高樓間利用鈎鎖槍穿梭,做着曾經最熟悉不過的事。
可是某些事已經發生了改變。
有那麼一瞬,我想就地自殺,回到最開始的時間,去阻止「閃電俠」被殺,阻止這個世界被領主政權…「領主政權」操控。
然而我又很清楚,這個世界變成這幅模樣,很大程度來說原因不在于此。
我不知道「盧瑟」算計「閃電俠」将其殺死激怒「超人」的理由是否僅僅出自于他想讓人類警惕這個「氪星人」。
還是說他也處在被操控的不理智狀況,才會當上總統後,用一個在我看來并不明知的選擇,去破壞和平。
我們的敵人不是那件事,起因或許可以是「閃電俠」被殺,可是我知道真正的理由是因為,這個世界被當成了遊戲場。
這好像與我無異,我也把這裡當成遊戲場。
眼中一晃而過的六大條使我回神,這就是遊戲,是策劃編寫的故事。
“一場約會,你就在不停的走神,羅賓,你是認真的嗎?!”
我轉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她看起來有點生氣,剛剛似乎準備離開這裡,“對不起史黛,我的心現在很亂。”
她不再言喻,掙脫了我的手,而後在停步的高樓檐邊坐下,“你總是喜歡思考那麼多,有時候我真感覺和你約會比跟你去做其他事更加心累。”
“我向你道歉……”
“你總在思考,總在煩惱,一天到晚就好像有無數的事需要你來做決策那樣。”
我站在她身後,語氣充滿抱歉,“對不起……”又一次的道歉。
“可是…這就是我喜歡你的原因之一,我知道你工作起來的時候特别有魅力。”我可以感受到她話語中蘊含的感情,卻不知如何回應。
“既然一切注定毀滅,今天就别再思考了吧。”
她轉頭看向我,“好嗎?提姆。”
我沒回答,她繼續說:“拜托……”
“史黛,我不知道它給你灌輸了怎樣絕望的思想,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給你看到了什麼被名為未來的幻像。但這不是你,我堅強的女孩不可能為了一個不确定的未來而放棄思考,放棄為之努力。”
“可是…”她的聲音逐漸增高,“如果一切都毫無意義,人類無法打敗祂的話,又如何讓人生的出反抗的勇氣?!”
“勇敢是什麼?”我半蹲下來,“是我們明知結局仍舊反抗。”
“做不到……”她的淚水從多米諾面具的縫隙滑落,“那種力量,那種東西……”
“跌倒了,就爬起來。這是我們一直在做的事。”我拿下她的面具,去撫摸她被恐懼包裹,不自覺顫抖流下的眼淚,“我們為何會跌倒。”
“是為了……是為了重新爬起…”她回答了我,淚眼汪汪的。
“所以我們為何不去反抗?”我抱住了她,“史黛,我們沒有不去反抗的理由,不是嗎?”
“對不起…對不起……我…”
我知道她道歉的理由,“女孩,你已經努力了,而現在,你重獲新生。”
眉頭的黑色氣息霎那間消散,我撫摸着她的眉眼,“你是最棒的,史蒂芬妮·布朗!”
恢複成功,我可愛的女孩,回來了。
她的眉宇間仍然帶着強烈的愧疚,對于主動背叛我們去當告密者這件事,她備受折磨,甚至覺得該以死謝罪那般。
“我還和惡魔崽說讓他别當告密者,結果我才是那個告密者。”
揉了揉她被風吹亂的秀發,我可以深刻的理解她的感受,如果說是我,我恐怕也是類似的想法,而因為我是玩家,我有重來的機會,所以第一時間我就直接會重開。
“史蒂芬,無論如何現在我們該考慮的是面對一切,而不是一味的沉浸在自責中,現在我們需要你,所以出發吧,我的女孩,家族行動需要你的幫助。”
少女歎氣,“好,我知道了。”
今晚沒時間再耽擱下去,目前倒計時55小時52分,我不确定還缺少什麼,于是與「史蒂芬妮」約定讓她和其他人彙合,去協助「蝙蝠俠」。
我則得回一趟「貓頭鷹巢穴」取一些我需要的東西。
一直以來,我對于「超人」都抱有一種詭異的态度,我了解「布魯斯」對他産生的戒心,可身為玩家也很喜歡策劃設計的這個偉光正角色。
前幾個周目的遊玩,更是讓我明白「氪星人」在戰鬥中的重要性,若是兩軍開戰後,「氪星人」被控制,局勢将可能呈現一面倒的可能。
更可怕的是,在如今這個被政權統治的世界,除了紅太陽,還有什麼可以有效克制「超人」呢?
答案是,早就被可敬全世界範圍銷毀的「綠氪石」。
「布魯斯」手中那一枚「氪石戒指」是為數不多可以牽制住「超人」的方法,不過為了避免出現不必要的麻煩,實際上我這個副官也曾利用職務之便,偷偷藏了一小塊「氪石」。
我将它們制作成了「氪石針」用鉛層包裹,偷偷放在「哥譚」的「貓頭鷹」地下迷宮的大殿之内。
被雙層鉛層覆蓋的「氪石針」打開後,呈現出一種仿若削尖了的鉛筆芯模樣,而我為此特别準備的發射器也起到了作用。
發射器可以安裝在臂甲上,具體位于手背處,槍口既為手指尖所指向的方向。當我擡手握拳,操作暗處僅為隐秘的扳機,就可以将包裹着「氪石針」放入發射器槍膛中包裹臘的“鉛筆芯”以極高的溫度溶解鉛層并随之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