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控制着自己去努力回憶一些美好的事沖淡這部分絕不可以在「超人」面前表現出來的想法。

“為什麼道歉？”

他問，我感覺心梗。拜托不是你一直盯着我看，我才開口的嗎？

我低下頭，裝作不好意思，羞澀的開口，“我弄髒你的衣服了，卡…超人。”

「卡爾」的單詞開頭與「超人」截然不同，我不相信他沒聽到，這嚴格意義上算不上口誤，而是我故意為之。

我們之間需要一個突破口，我知道因為背叛者的身份，我與「超人」可能畫上了某些鴻溝，如果我想要獲取這個男人的信任，就必須化解這份不信，或是換個另類的方式吸引他。

見鬼，為什麼玩個遊戲，我還得想辦法去刷一個男人的好感？

好吧，一個男性NPC的好感，還是我現在已經不怎麼喜歡的NPC！

“無礙。”他淡然的回答了我，語氣裡并不能聽出什麼具體含義與他背後的心情，面對除卻「正義聯盟」以外的人，他表現出了意外的冷漠。

不，毫不意外，因為他是「領主」，而不是人們熟知的「超人」。

“我想或許…”我感覺到身上的黏膩感，背後的傷口流出的血液已經開始有凝固的趨勢了，那種半粘稠的狀态使我感到不适。

“跟我來。”

他似乎讀懂了我表達的意思，沒再碰我，隻是用着冷漠的口吻，仿佛在命令自己的士兵那樣，對我如此說到。

我跟在他身後，此處的「瞭望塔」看起來似乎與我見到的那個沒什麼不同。

不過即便如此，在我的世界我也沒有時間好好在「瞭望塔」探索一番的機會，所以在這裡，我實在翻不出什麼水花。

大概除了停機坪、大廳與所謂的休息室，我對這裡一無所知。

他帶我前往了更為深入的區域，在明顯有點類似于太空站宿舍的某個房間外停步。

“你可以在這裡處理一下。”

我有點懵的對他點頭，就見他皺眉，心髒下意識抽動一下，趕忙轉身進入房間。

單人豪華宿舍，看起來十分簡潔明了，沒有一點多餘的裝飾。

洗手間不算大，估算着足夠兩個成年人在裡面站立，淋浴結構，幹濕分離式設計。

我将外套脫下，甚至還有部分玻璃碎渣随着我的衣服滑落。

外套的背部早就破破爛爛被紅色交織，我看了眼鏡子，尚未脫下内襯與白色襯衫的背後完全可以用血肉模糊來形容。

這種畫面令我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涼氣，這看起來比想象中嚴重太多，哪怕我已經把【疼痛值】降至最低，還是在所難免的感到幻痛似的頭皮發麻。

在心裡咒罵某個上位不久的「領主」千百遍，我開始小心的想辦法脫下自己的襯衫。

還有許多玻璃渣甚至仍舊鑲嵌在血肉中，頭皮一抽一抽，真的感覺好像很痛的樣子，這一時半會我算是完全不敢把【疼痛值】調回正常數值了。

然而即便如此，這也很困難，空中的冷風加速傷口外早已流出的血液凝結，粘黏在襯衫與内襯之上，如果我的動作幅度稍微大那麼點，恐怕就要撕下一層皮了。

“見鬼…”我小聲的呢喃，伴随無意識的吸氣，就在此時，衛生間的門刷的一下被打開了，「超人」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外。

我感覺一下子自己的心都不跳了，後知後覺回憶自己是不是罵出了口之類的。

男人卻表現的并非抓到他人把柄那般，表情沒有太多變化，就直接走進了衛生間。

“啊，那個超人先生，呃，艾爾先生，有什麼事嗎？”

我敲，我甚至懷疑自己表現的像個傻子。

還說盡量往「蝙蝠俠」靠攏，刷「超人」好感，就問表現成這樣能刷個嘚兒的好感啊！

隻是肉眼可見，男人的表情變得稍顯柔和，“讓我來吧。”

我感覺背脊一涼，卻沒辦法反駁什麼，隻能任由「超人」幫我小心的把襯衫撕成一片片小碎塊，避免牽動傷口。

背上果然是一片狼藉，血肉混雜着玻璃碎渣在常年不接觸太陽照射，過分白淨的背上畫出淩虐的油畫。

少年的背并不寬闊，完全不及自己的“父親”那般，看上去脆弱不堪，是一種似乎隻要稍微一用力，就可以輕易折斷的弱小。

我感覺到那個男人将自己的手附在自己的後頸，确切的說就是第一脊柱的凸起，然後用指尖如同在什麼平面滑動那般，順着脊柱向下。

我ccc！！！

你喵的！這家夥在幹嘛？

指尖劃過了血肉模糊之處，他摸到了玻璃的碎片，“不痛嗎？”

鏡子中的自己臉色蒼白，【HP】在他用力按壓傷口的時候接連加速削減了好幾個“1”，使得我無法分清楚，我這幅模樣究竟是被吓得，還是失血過多。

這是一個變态，我認為……

冷汗不停的從額頭、臉頰、脖頸，乃至身上落下，「超人」幫我處理傷口到底是此世間何種煎熬，我甯願在「阿卡姆瘋人院」享受合租！

過了許久，玻璃碎渣被他徒手挖了幹淨，他似乎很享受，在幫我去除傷口中的碎渣這件事上，并把它當成了小遊戲。

敲你喵的！超蝙？我不同意！這家夥玩的太變态了！

近在眼前的時刻，我得以更加分明的觀察到他的每一個面部表情。

那天印堂發黑的說法似乎并非錯覺，我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看到的畫面，明顯的白色人種膚色下，我看到的是一些附着于「超人」額間的一些黑色物質，有點像是霧氣，卻又并非如此。

“艾爾，蝙蝠俠來了。”

陌生的聲音叫我回神，也打斷了我觀察「超人」的節奏，這是誰？

我擡頭看向門外，來人身上穿的顯然帶着「氪星」風格的衣服，臉上戴着面罩，在與「超人」說着什麼。

我看到「超人」連忙關上宿舍大門，猜想「超人」停下遊戲不是因為覺得無趣了，而是「布魯斯」到了嗎？

此刻我已經感覺頭有些暈了，額頭上布滿冷汗，【HP】也降到了三十多，這都拜「超人」所賜。

他取玻璃的時候，還喜歡故意壓一下我的傷口，對于我忍痛的樣子樂此不彼。

所以我才說，他就是個變态！

“卡爾！！！”

我聽到一聲怒吼，沒來及思考與「超人」對話的人是什麼身份，就透過門縫看到「蝙蝠俠」大步流星的朝此處走來。

我回頭看到衛生間一地雜亂的場景，血液和沾染血色的玻璃碎渣，以及我這一身剛剛從「超人」哪兒獲得的傷。

我…該如何向「蝙蝠俠」解釋？

宿舍的門在「蝙蝠俠」出現前關上了，如果要注意門外的動向，我隻是再去偷看門縫外的場景。

或許現在不是偷窺的好時機，我應該先處理背後還有流血的傷口，「瞭望塔」不是我的複活點，如果我在這裡血量清零，這局真是莫名其妙就結束了。

“卡爾，你把提姆帶到哪裡去了？”

“布魯斯，他隻是一個惡棍的弟子罷了！”

“但提姆隻是一個孩子，你很清楚，他當時隻是被操控！”

「蝙蝠俠」的情緒聽上去很激動，我發誓，我幾乎很少見過這樣的「蝙蝠俠」。

「蝙蝠俠」發脾氣？這是真實的嗎？！

“我知道，所以我同意了你的想法，沒有殺了他。我說過他需要管控，誰也不确定他身上還有沒有暗中與喪鐘聯系的辦法，B。”

“我在管控他。”

“你指的就是讓他繼續相安無事的與普通人接觸？把他交給我，B，我可以看管好他。”

“他不是犯人。”

“但他說不定馬上就會成為罪犯。”

兩人似乎各持己見，甚至為此發生了争吵，不過我還在抓緊時間處理衛生間的殘局與自己的傷口。

我知道這個心态不對勁，這隻是遊戲，「布魯斯」隻是一個比較特殊的NPC罷了。

即便明白這些，我卻仍舊恐懼着讓他知曉我的狼狽，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受了傷，也不希望他得知我在面對如此棘手的問題。

他會…對我失望的……

「蝙蝠俠」眯起眼睛，兩個「正義聯盟」的元老劍拔弩張，在這件事上，「超人」認為「提姆」恐有傷害「布魯斯」的可能，所以他堅持自己的觀點，少見的與「蝙蝠俠」站在對立面。

血腥味飄散在空氣中，「布魯斯」眉頭一皺，“你在隐藏什麼？卡爾。”

“我沒有對你隐藏任何事，我說了，把提姆交給我，我來管控他。”

“你要如何管控他？把他關進監獄嗎？”

“我就是他的監獄。”

這點「蝙蝠俠」顯然不贊同，“讓開，卡爾。”

“你要因為這種事與我戰鬥嗎？布魯斯。”

诶？！啥？！

我一臉驚詫，看不到外面的動靜，隻能聽到對話内容的我一直都有腦補畫面。

怎麼的？現在「正聯」因為這種理由鬧掰了？

這不行，計劃不是這樣的，如果現在就跟「超人」撕破臉完全沒有任何有利之處！

“他是我的兒子，克拉克。”

良久的沉默，「超人」似乎退讓了，對象是「蝙蝠俠」，一般總是如此。

門被打開，「蝙蝠俠」雙唇緊閉，嘴角向下，房間内濃郁的血腥味與他眼前的畫面叫「布魯斯」握緊了拳頭。

“不！布魯斯！”我轉身，“與卡爾無關，是我自己的問題。”

我去，終究是我一人抗下所有，為了避免兩人真的在這個不适合的時間鬧掰，我隻能說這是我自己造成的了。

「蝙蝠俠」明顯不信，他當然不會信，他是世界第一偵探，他有自己的判斷。

“我可以把他帶到孤獨堡壘治療。”

說真的，「超人」啊，你這個時候就别開口了，我在想辦法挽回你們的關系啊！

下意識的想反駁這家夥，轉念一想我又認為這就是一個機會！

“對，我可以留下，我想「超人」會治好這些傷口，之後我不是還要出席發布會嗎？”

思量片刻，我看向「布魯斯」，“可以嗎？布魯斯。”

「超人」想親自管控我，那這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我想「布魯斯」會理解我的意思，一切以計劃為主。

男人雙唇微張，“…這隻是暫時的。”

“那就拜托超人先生，為我治療了。”

于是，也成功有幸住進了孤獨堡壘。

呃……這算是新地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