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迪克穿着摩托騎行服來,穿着酒保衣服走。
“我開車給他送回去。”傑森說。
“你也喝了不少。”迪克理理襯衫的領子說,“你喝酒就不要開車了。”
“你要給我貼罰單呐。”
迪克沒再廢話,直接伸手,勾勾手指,傑森哼唧一聲,把車鑰匙丢給他。兩人架起羅伊往店外走。
他們把羅伊卸貨到後座。
“我很擔心你,傑森。”迪克說。“我們都很擔心你。”
“我好着呢,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都覺得我出事兒了?”
“因為按着你以前的情況,一般出了這種事,你才不會管布魯斯說什麼呢。你會覺得你是對的,然後繼續我行我素,最多收斂點。”
“哦,我好不容易做一次乖寶寶還不行,還屬于異常情況了來。”
“其實是擔心你一下子做出什麼特别魯莽的決定。”
車裡充滿呼噜和沉默。
呼噜是羅伊,他睡着了,沉默是傑森,不是因為迪克的話,回嘴是本能,他還沒清醒到那個地步,他現在隻是微微清醒,他回想起剛剛的經曆,回想起唱的rap和迪克羞恥而勁爆的舞姿,思維呆滞。
最終傑森既尴尬又無聊,打開手機。他想和綠色脆脆鲨聊聊,但是脆脆鲨幾天沒有回他的消息了。
她工作可真忙。他想。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通知欄裡:
布魯斯·韋恩已經三個月沒有和封面女郎出入公共場所!浪子回頭?
托尼斯·塔克股票連續上漲,軍火企業為何在和平時代依舊蓬勃發展?
您的關注:
綠色脆脆鲨 2hrs ago
快車司機好恐怖,再也不想坐快車了……
您的私信:
鲨 23:25
啊 我這些天有些忙
不好意思啊這麼久沒有回你
鲨 23:26
最近還好嗎?有沒有按時吃飯?
我最近完全沒有吃什麼東西工作也沒什麼進展
準備放個假回家看看媽媽
你和家裡怎麼樣?
“和誰聊天,這麼開心?”迪克問。
“網友。”
迪克輕松地哼哼:“一切都在變好啦。”
變好。傑森聽到他這麼說,挪挪屁股,把腿朝向另一邊。
包 02:17
我還好啦 吃得香睡得也香
鲨 02:17
睡得香:指淩晨兩點多還沒睡
包 02:18
今天和朋友喝酒啦 哈哈
你不是也沒睡嗎
鲨 02:18
其實我是睡了一陣起來的
被尿憋醒然後就睡不着了
“布魯斯和你說些什麼?”
“哎沒什麼就是那些……”傑森一邊回答一邊手機上回複之前的消息:摸摸别給自己太大壓力
然後又繼續對迪克說:“就是禁槍和停止活動。我答應他了。”
“義警活動停止?”
“不,别的也暫停。正好我想歇一歇。你那邊呢?怎麼樣了?”
迪克有一點點驚訝,挑起眉。
“最近收了個尾。你看史蒂芬發的那個了嗎?”
“她第一個發的人就是我。”傑森殘念道,“寫得稀爛,但值得鼓勵。”
“咱們兩個說的是一個嗎?”
“是吧,她人物寫得一多就駕馭不住了。”
“我其實沒看……”
傑森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說:“挺熱鬧的。她寫得像變态版勇者鬥惡龍。”
迪克開着車樂。
傑森閉上眼睛。
星星。
許多星星。
若隐若現的星星。
31
二人把昏睡不醒的羅伊擡到屋裡,屋裡的綠植已經枯萎得隻剩一根杆一片葉了。
傑森不是總住在這裡,澆水也是想起來就澆,想不起來就拉到。
這棵草居然還能剩下一片葉呢,生命力多偉大,傑森想,跟他一樣。
他去廚房給灑水壺接水,順手洗臉,精神一下,迪克把羅伊掀在客房的床上。
“走了。”迪克說。
“走了?”傑森從水池裡擡起頭。
迪克開門,回頭露出那種大哥專屬的蔚藍色眼神。
看得傑森直撓脖子,又順着脖子撓到腦袋。
“别煽情啦,哎喲。”
“傑森,你真的不應該繼續了。這會是個很好的開始,不是嗎?”
傑森去拽紙抽擦臉,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情緒,堵得慌。但是又不想歎氣,就像是闆結的花盆土。
傑森戳戳花盆裡發白的土塊,澆水能有什麼用呢?明天買些新的土吧。
關心有能有什麼用呢?不,關心很好,澆水總是好的。
“嗯。”他應付着說。
“金并的事,你要小心點,沒那麼簡單。似乎是因為在哥譚的活動受挫,他就把目光投向了海文市,但我看海文不過隻是他的跳闆而已。他在海文市的勢力也就那樣,近期人員也并沒有什麼調動。”說完,迪克晃晃鑰匙,“車子先給我開。”
“開吧,拜拜。”
門關了。
迪克走後,傑森想,金并要擴張到哥譚,哪來的那麼多人?芝加哥那邊可是下了狠手,叫得上号的不是死了就是抓了,難不成他是想在東海岸這邊一邊擴張一邊收人麼?喽啰好找能管事的人可不多。
他以前廁所裡鋸腦袋鋸兩小時可沒考慮過管事的多不多,他現在有點點後悔,不是說這些人死有餘辜,而是現在自己攤子大了,找不到合适的人當下手,隻能湊合事,好在自己運氣好都不是什麼腦滿腸肥的小弟。
要是現在,等着這群人的可不是拿首好戲而是加班咯。傑森想。然而,想到這他又一拍大腿:加班?想什麼呢!那群人是好死!三條腿的狗難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鍛煉鍛煉什麼人當不了上等街溜子啊?又沒讓這群人開宗立派,眼力見有點機靈點兇狠點當個狗腿子還不會當麼?
迪克養那條狗還真是三條腿。真是齊活了。
太傻了,他坐在沙發上愣神,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什麼喽啰好找能管事的可不多,自己怎麼開始真的操心這個?
窗外的月亮吞雲吐霧,星光明明滅滅,跟煙頭上的火星子似的,沒一會月亮被雲遮死,煙頭也就這麼滅了,什麼光照也沒有,屋裡黑漆漆的。
“你真的清楚自己想做什麼嗎?傑森?”
羅伊又開始打呼噜。
剛剛手機振動好幾次,我還沒回呢。傑森想起來。說着話突然消失不太好吧。
鲨 02:19
诶,你不是很少喝酒咩
有什麼煩心事?
鲨 02:25
不願意說的話也可以不說啦……我想說本來我也睡不着……?
鲨 02:25
多喝點水
包 02:53
睡了嗎
鲨 02:53
還沒有
包 02:53
心情是有些差
其實也不是可以說
就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鲨 02:54
你慢慢說我在聽
傑森深呼吸,吐出一口濁氣。
包 02:55
前幾天發生一些事
我倒是覺得自己也有責任啦
不
也不能這麼說
主要還是我的責任
事故之類的
本來我做這個家裡就挺不同意的
但是做想做的家裡人更不同意我們也算妥協了吧
就互相妥協
現在想想之前想幹的事也挺幼稚的
(不過擺到眼前有機會還是會做吧)
(大概)
鲨 03:05
之前想做什麼啊 這麼反對
傑森抓着手機撓撓頭。總不能對着網友說自己被小醜暴打一頓被炸死然後複活了吧?這比胡謅還像胡謅啊!
包 03:07
之前被霸淩了
有一些(指尖宇宙)報複心
之類的
想要報仇雪恨之類的
鲨 03:09
啊 你家人沒帶你去看看心理醫生嗎……
開導開導你之類的
傑森:呃。
黑門監獄的心理醫生也算吧?物理開導也算開導吧?這樣是不是說起來有點慘?我的手段也确實極端……總不能把什麼責任都推給别人。
凱爾坐在床上表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