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祈剛剛的表現很真實,就好像她真的很不喜歡自己碰她。
怎麼了?
周祈忽然覺得很無助,眼神不停地向門口瞟,指望着楚潇潇趕緊回來。
雖然楚潇潇給她的感覺也很陌生,可至少比面對着魏青喬要自在一些吧。
魏青喬這個人好奇怪,居然那麼自然地碰她的耳朵,還喊她、喊她……
雙頰不自覺地開始發燙,周祈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怎麼會因為一個女人感到害羞?
尤其是這個女人還那麼讨厭,總是和自己作對。
哦對了,周祈想起了母親交給自己的任務,她要向魏青喬道歉來着。
可不就是因為這件事她才不小心摔了一跤,都怪她。
感受着隐隐作痛的後腦,周祈心中忿忿,擡手往頭上摸了摸,竟然摸到好大一個包,藏在烏黑的秀發間,雖然不影響美觀,但疼也是真的疼,指尖隻是剛剛挨到脆弱的表皮,她就吃痛地皺起了眉。
“還疼嗎?我幫你上藥。”
看着周祈臉上的痛苦之色,魏青喬心裡最後的那點計較也煙消雲散,她拿起桌面上的化瘀藥膏,正要朝周祈靠近,便見那人警覺地向後退了好幾步。
事出反常必有妖。
魏青喬幹嘛一臉心疼的樣子,好像自己對她有多重要一般。
假惺惺。
她肯定是在做戲。
周祈為自己的明察秋毫感到驕傲,越發覺得自己肯定是被整蠱了。
肯定是楚潇潇,也不知收了魏青喬什麼好處,竟然幫着她一起整自己。
眼前的一切超過了周祈所能理解的範圍,所以她拼命地想要用一個理由解釋現狀,盡管這個理由細究起來其實也很荒誕。
但還能指望一個剛剛經曆腦震蕩的人想出什麼更合理的解釋呢?
而就在周祈努力理順渾渾噩噩的思緒時,第二次被拒絕的魏青喬來到了情緒失控的邊緣。
“周祈,”她咬牙切齒地,低聲喊她的名字,“你現在是不想認了嗎?”
距離她們的婚禮才剛過一個月,魏青喬還能清晰地記起拍婚紗照的那個下午,她們穿着為彼此挑選的潔白紗裙,在連綿的雪山和恢弘的落日前,十指相扣。
可現在周祈卻在拒絕她,為了……
想到周祈瞞着她做的那件事,滔天的憤怒從魏青喬的心底湧出,她的臉色幾乎在瞬間就沉了下去。
“周祈,我不管你當初求婚是真心還是假意,總之,既然我們結婚了,我就不會允許你再離開。”
她咬牙切齒,不由分說地再一次靠近。
被她眼底的偏執所驚到,周祈一時愣住,神色茫然而無措。
求婚?
我?向魏青喬求婚?
這到底是……
頭又開始疼了,不僅僅是那個鼓包的地方,還有大腦深處的每一根神經。
都好疼。
周祈有些受不了,眉頭用力地皺成一個疙瘩,見狀,魏青喬到底心軟,盡管心底還存在火氣,還是耐着性子伸手幫她按揉太陽穴。
在這短暫的溫情時刻,周祈靜靜地看着那個為了自己而擔憂的女人,心頭莫名開始有些焦躁,身體似乎本能地想要做什麼,可遲鈍的大腦卻無法準确地了解這個沖動。
于是便隻能緊緊地盯着魏青喬,眼神閃爍不定。
本來緊張的氣氛開始向着另一個方向發展,揉按的動作越來越慢,最後幹脆完全停止,雙手也滑落下去,落到了周祈的雙肩。
魏青喬虛虛摟着她的脖子,在近在咫尺的距離間,極具暗示意味地閉上了眼。
那種讓周祈無法理解的焦躁于是愈發劇烈,她下意識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正想也閉上眼順應身體的本能,但早不來晚不來的楚潇潇偏偏就在這時大咧咧地推開門,吆喝道:“你兩挨那麼近幹嘛呢?醫生讓我帶你們去她辦公室。”
聽到楚潇潇的聲音,周祈瞬間清醒,魏青喬也睜開眼,但是并沒有松開手,還是保持着那個親密的距離。
“魏青喬,放開我。”
周祈擡手就去拉人的胳膊,動作很粗暴。
楚潇潇就有些納悶了,覺得周祈自從醒來後就哪哪兒都透着一股反常。
這感覺實在有點像……
“周周,你現在這個欠打的樣子和你十七歲那年好像啊。”
“哈?”
正在努力推開魏青喬的周祈聞言就皺眉,下意識回道:“楚潇潇,裝大人很好玩嗎?幹嘛要用一副好像你年齡很大的樣子說話,什麼我十七歲那年,我十七歲的生日都還沒過好嗎?”
“啥?”
楚潇潇傻眼了。
魏青喬也終于發覺了不對勁。
于是兩個人一起用好像看什麼珍奇動物一樣的眼神看着周祈。
“幹、幹嘛?”
周祈覺得自己的後背有點發涼,尤其是對上魏青喬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心頭更是顫栗如打鼓。
該死,她居然在怕她?
周家大小姐的驕傲不允許這種事發生,可還不等周祈重振旗鼓,楚潇潇的大嗓門已經先嚎了出來。
“我去!不會吧,不會吧?”
“失憶這麼狗血的橋段都能被我遇上?”
“周周,你不會以為自己現在還是十七歲吧?”
“想得美,你今年都二十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