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潇潇忿忿想道。
“周周,我給你送藥來啦!”
不顧魏青喬微冷的眼神,她硬是将半開的房門推開,提着一袋子藥走了進去。
周祈縮在被窩裡,人倒是已經清醒了,就是沒什麼精神,滿臉仄仄地望着她。
“哇,不至于吧,你們昨天到底是有多激烈啊?”
都把那個總是生龍活虎的周祈幹萎靡了。
楚潇潇啧啧稱奇。
“喏,消炎的,活血化瘀的,還有抗感染的,怎麼用就不要我教了吧。以後節制點,看你疼得臉都白了。”将袋子裡的藥全部倒到床上,楚潇潇一邊交代一邊又沒忍住數落了兩句。
看着那滿床的藥膏,魏青喬有些疑惑地拿起其中一盒,仔細看了看外包裝的用藥說明,遲疑道:“這個好像是治外傷的吧?”
“不然呢?”楚潇潇反問得理直氣壯。
已經反應過來的周祈:“……”
“楚潇潇,我他媽是發燒了,你腦子裡的廢料什麼時候能消停點?”
她覺得楚潇潇真的有毒。
但因為難受,罵人的語氣都是軟綿綿的,聽起來就很沒什麼殺傷力。
不過楚潇潇好歹聽進去了。
“周周,你怎麼生病了?”
她伸手摸了摸周祈的額頭,見确實很燙,卻也不是很擔心,反倒是揶揄了一句:“你這體質也太差了吧,以後可怎麼享受□□生活。”
“……滾。”周祈覺得頭更疼了。
正想說點什麼把楚潇潇打發走,從二人的對話裡聽出名堂的魏青喬低低笑了聲。
“阿七發燒了,你那裡有退燒藥嗎?我要照顧她,不方便離開。”
而且周祈也不讓她走。
她也一刻都不想離開她。
垂眸看向周祈,魏青喬的眼裡充滿溫情,這讓一旁的楚潇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倒也不是沒看過别人秀恩愛,就是這平常清冷如冰的一個人一下子變得這麼含情脈脈,那種反差簡直可以用驚悚來形容。
她向下扯了扯嘴角,朝周祈做了個鬼臉。
“行行行,我這個電燈泡就去買藥了,你們悠着點啊,在我回來之前請不要劇烈運動。”
雖然周祈看上去也沒什麼運動的力氣了。
不過看周祈無語到想要翻白眼的表情也很好玩,楚潇潇還是犯賤地調侃了一句,這句話已經夠直白了,縱使魏青喬面上再淡定,也忍不住紅了耳尖。
“……趕緊滾。”周祈啞聲喘息了一聲,說完就閉上眼不想搭理楚潇潇了,本來就難受,才沒心情聽她貧嘴。
好在楚潇潇也不是個沒分寸的,知道她生着病,将床上那堆藥收拾了一下,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從她進門起就一直神經緊繃的魏青喬這才微不可查地吐出一口氣。
“阿七,想喝水嗎?”她在周祈身邊側躺下。
周祈閉着眼,搖了下頭,過了會兒,緩緩睜開眼,靜靜地看着魏青喬的眼睛。
“為什麼……穿我的衣服?”
嗓子的疼痛讓她隻能小聲地說話,但好在四周足夠安靜,兩人之間的距離也足夠親密,所以魏青喬清晰地聽到了她說出的每一個字,耳朵上的绯紅立刻燒到了雙頰,她下意識抿了抿嘴。
“我……”
想宣誓主權。
想用這種幼稚的表達向你身邊的所有人表明——你是我的。
或者說,我是你的。
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你都已經徹徹底底地将我擁有,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我靈魂中的一部分飄向了你,于是隻有在你身邊,我才能感到完全的契合,才能聽到從靈魂深處傳來的共鳴。
我讨厭任何一個人接近你,甚至于你的好友,你的家人。
我也希望像你完完全全擁有我這樣,将整個的你收藏進我的生命中。
但是你畢竟不是我,阿七,你還有那麼多的朋友和家人,你還有一個那麼豐富多彩的世界。
我會有點吃醋呢。
不,不止一點。
魏青喬忽然有些無奈地想道,她和周祈之間大概一輩子都不可能平等吧。
但是沒關系,她們之間至少還有一輩子。
“我不能穿你的衣服嗎?”微微睜大眼,她故意用上無辜的語調。
周祈忍不住笑了笑。
何止衣服啊……
“命都可以給你。”盡管依然是那軟趴趴的語氣,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裡卻滿是認真。
“浮誇。”魏青喬也笑道。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這麼說了,但周祈似乎依然很鐘愛那些她認為很“酷”的台詞。
如果是由别的人說出來,魏青喬大概真的會覺得很浮誇吧,可看着周祈那乖巧的樣子,她卻隻覺得可愛。
便是捏了捏她的耳垂,将這個乖乖的阿七抱進懷中。
“休息一下吧,待會兒把藥吃了,很快就會好的。”
“嗯。”
軟牛仔的面料有點涼,魏青喬的手指也有點涼,正在發熱的周祈卻覺得舒服極了,忍不住就往她懷裡多蹭了會兒。
原本冰涼的布料很快就被她滾燙的額頭捂熱,周祈有些不太喜歡了,哼哼着用牙齒扯掉松垮的扣子,将臉頰放肆地貼到魏青喬的胸口。
“阿七……”魏青喬按了按她的肩膀,有點想制止,又于心不忍,糾結片刻,最後還是選擇了縱容。
不過周祈也确實沒有想做什麼更多的,她隻是覺得這樣緊緊貼着她才能更好地聞到來自魏青喬的氣息。
那種被魏青喬包圍着的感覺讓周祈感到無比的安心。
于是在楚潇潇拿着退燒藥第二次按響門鈴之前,周祈便沉沉地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