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夥計帶着他們到了那築基後期的掌櫃面前,小聲說了幾句,那掌櫃的才不顯得那麼懶洋洋的,将手中是書往後随意一抛,就有夥計連忙接住那本書給放好。
掌櫃的一襲白衣,瞧着像是二十七八歲的模樣,微微眯起眼睛,在春愁和淩無忌兩個少年的臉上逡巡了一圈,尤其多看了春愁幾眼,心說,這年頭,竟然還有靈根這麼駁雜的修士,這倒也是稀奇了。
爾後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淩無忌身上:“你是符師?”
淩無忌控制着輪椅上前:“晚輩确實會畫幾張符箓。”
接着就拿出來了他畫的最好的幾張空間符、空間玉符給那掌櫃的瞧。
那掌櫃的将那幾張符拿在手裡仔細觀察了一會,奇道:“按照我歸元劍宗符峰的各種空間符相關典籍的記載,普通符師能夠繪制出最低等普通的空間符并不稀奇,隻要資質夠好,就有可能。
但是,這二階的空間符和空間玉符,非要擁有空間系靈根的人能繪制不可。可我瞧你,分明是極品冰靈根,唔,體内靈力瞧着不夠純淨,若無好的洗髓丹,必将耽誤修行。你二人是從何處來?”
淩無忌垂首道:“不敢欺瞞前輩,我二人是從仙凡界來。”
那掌櫃是很是驚訝,他不禁看向靈根差到彌補都彌補不了的春愁。
春愁:“……”
他躬身道,“前輩,我二人的确是一年前從仙凡界紅葉小鎮來的。一年前,歸元劍宗的弟子來仙凡界收徒,帶走了我的四個弟弟妹妹,晚輩不久後決定通過傳送陣法也來修仙界,如今過來,是想瞧瞧晚輩的四個弟弟妹妹現下如何了。”
這掌櫃的目光清正,且修為比他們高出許多。他們又想要聯系到歸元劍宗的弟弟妹妹們,此時此刻,說實話才是最好的選擇。
那掌櫃的聞言,驚奇道:“那傳送陣法早就廢棄了,你們竟也能活着來到修仙界?”
并非他太過輕信,而是去年那次飛舟遇襲,不但很多仙凡界來的孩童被擄走,還有許多弟子也在那次遇襲中喪生,因此知曉紅葉小鎮的人都不多,知曉這其中有四個單靈根同胞兄弟姐妹的更不多。
說罷他咳嗽了一聲,覺得自己透露的有點多了,又道,“四個弟弟妹妹?能被從仙凡界帶來的,都應當是單靈根。四個……唔,我知道了,你是謝浮生的兄長?”
春愁一雙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前輩睿智,晚輩正是謝浮生的兄長,晚輩還有三個弟弟妹妹,謝杳杳、謝長年、謝悠悠,他們都是晚輩的弟弟妹妹。”
他是故意将四人的名字都說出來的。
掌櫃的聞言,卻是不知從何處取出一把折扇,拿在手中敲了又敲,沉默良久,最終才開口道:“你那弟弟謝浮生,如今可是我歸元劍宗掌門唯一的親傳弟子,掌門對他頗為看重,更是每日都分别有一位長老或是掌門自己,單獨教導他練劍和修煉。
他可是我歸元劍宗将來的天之驕子,要一心為我歸元劍宗增光添彩,永遠以我歸元劍宗為先,而你……這般資質,隻會拖累他修煉劍道,宗門隻怕不會輕易讓你見他。”
春愁張了張嘴,正要說話,那掌櫃的卻“唰”的一聲将折扇打開,潇灑的扇着,朗聲笑道:“那些宗門裡的老古董們,肯定是要這般說的。不過,幸好你遇到的是我,我才不管那些老古董說些甚麼,你既是謝浮生的兄長,别的不好說,為你帶一封信過去,倒是沒問題的。”
想了想,那掌櫃是又指着淩無忌道,“現下歸元劍宗正在舉辦大賽,你這個朋友……”
淩無忌立刻道:“晚輩是春愁的未婚夫。”
春愁耳垂微微紅了,卻沒有反駁。
掌櫃:“……”好大一口狗糧!
他神色複雜的看着這兩個看起來就感情極好的未婚小夫夫,又觀察二人這資質之差距,心中千言萬語,最後也沒有勸誡些什麼——有些事情,即便所有人都說是錯的,也隻有當事人自己走過一遍,才知是真是假。
他接着道:“春愁是吧?唔,你這個未婚夫的空間符畫的好,他報名這次大賽了麼?能夠進到前二十名的話,就可以進入歸元劍宗外門,和我們歸元劍宗的符修比試。到時候,我就能帶浮生師弟來見他一面。但是你的話……”
春愁立刻道:“前輩,晚輩未婚夫沒有報名,但晚輩是二階靈植夫,這次會參賽。”
倒不是在滄瀾城時,春愁沒有想到淩無忌,隻是淩無忌拒絕了。歸元大陸第一宗門,出入都要經過嚴苛的檢查,隻允許人族修士進入,淩無忌對此能避則避。
那掌櫃的更驚訝了。一個靈根如此駁雜的人,竟然能成為二階靈植夫,這也是問所未見之事。
春愁不知那掌櫃的所想,當即寫下了一封信,拿了四串從紅葉小鎮帶來的冰糖葫蘆交給了掌櫃的,看着那掌櫃的沒有推舉,果斷收下了東西,方才踟蹰着問道:“晚輩父母早逝,晚輩是家中長兄,到底還是想問一句,晚輩的另外三個弟弟妹妹,現下,可在歸元劍宗?”
那掌櫃的深深地看着春愁,眼中帶着一絲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