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甯溫聲答道：“那個比較危險，不能給你，你要知道剛才要不是我的神像，你現在已經死了。”

若不是神像裡有些靈力，淵甯還真想不出，會有什麼原因能讓這個孩子活下來。

少年一聲不吭，咬着唇似乎還有些不服氣。

戰淵看到，哼了一聲，道：“半吊子的話就不要自己随便畫符了，找個道士吧。”話畢，那少年的臉肉眼可見的泛了紅。

淵甯看了戰淵一眼，忽然想起來剛才在外面的時候被戰淵封印起來的石像。方才事出突然，淵甯沒抓穩，也不知道有沒有把石像摔壞。想至此，他不由得問戰淵道：“那孩子怎麼樣了？”

他這麼一問，戰淵就明白了，認真回複道：“和其他孩子安置在一起了，别擔心。”

淵甯點點頭。戰淵似乎也沒興趣耗下去了，他轉身來朝着一處山洞的方向站定，道：“沒事了就走吧。”

見剛才還喊打喊殺的戰淵忽然說要走，淵甯一怔，指着還瞪着他們倆的小子，問：“那他怎麼辦？”

戰淵抿了下唇，道：“别管他。”

淵甯愕然：“這不好吧？你剛才不還說他盜了神像，打算殺了他嗎？現在就不管了？”

戰淵睨了那少年一眼，道：“他這個樣子也不可能活着出去，随便了。”

淵甯有些怔愣，半晌，他反應過來，問道：“戰淵，你是不是也知道這座山裡挑戰的事？”

戰淵不語，淵甯卻從他的沉默中聽到了答案。反之想想，戰淵一直在此修煉，怎麼可能一點都沒有察覺？

淵甯道：“如果是很危險的事情，我不能把他獨自留在這裡，他既然求的是我的神殿，那我應當就能幫他，況且神像的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至少我要知道這神像是怎麼損壞的，他又為什麼要偷拿神像……”

他還沒有說完，在旁邊一直沒怎麼吭聲的少年在此時開口了。他道：“這神像不是我偷拿的。”

他這一開口，淵甯和戰淵都轉首來看他。

少年左右看看他倆，躊躇了一會，才繼續道：“那個村子裡的人供奉了其他的神仙，這是他們丢掉的東西，我跟他們确認了不需要，這才拿走的。”

聞言，淵甯眉心一跳。話雖不知真假，但這還是他頭一次聽說，他的神像，居然會被當做垃圾丢掉……而且，為什麼作為主神的淵甯完全沒有察覺？

戰淵明顯看出了淵甯的心思，向他解釋道：“香火太少的話，信仰之力就會變的薄弱，鍊接自然就少了，察覺不到也很正常，藍凫不想你去也是這個原因。”

淵甯哭喪了臉：“這麼說來，她還挺為我着想的。”

戰淵道：“這也不是最近才造成的。”

淵甯則歎了口氣：“怪我沒有早一點發現。”

看他這副樣子，戰淵的口氣軟下了一些，說是軟其實也就是更輕了一些地道：“是他們先放棄你的，你又何必在意？說起來……”戰淵又将目光轉向還跌坐在地上的少年，“他的話也不能全信。”

戰淵目光不善，大有一副“如果你說的話令我不滿意就殺了你”的架勢。

少年被他瞪地一縮。

淵甯看到，立即擋在他與少年之間，擺手道：“你别這麼吓他。”說完，他又轉身蹲坐下來，向少年帶着安撫地介紹道，“你别害怕，我來向你介紹，這位是我的守護神，或許你了解過，他叫玄流，我的話……呃，自己報自己的名号怎麼感覺怪怪的，不過你剛才打碎的就是我的神像，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

少年明顯更願意答複淵甯，點頭道：“如果是真的，那你應該就是空明神尊。”

空明，是淵甯的名号。

淵甯微笑道：“好極了，既然你都認識那就好辦了，現在，還請你跟我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你剛才動用符咒應該是遇到了什麼問題，跟我們說說來龍去脈，或許可以幫你，啊，還有！”他忽然拔高音量，惹得少年和戰淵都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淵甯卻沒有太在意，隻是忽然反應過來自己漏問了很重要的問題。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道。

少年：“……”

山洞中剛才被丢在旁邊的火把提供了微弱的暖光，那些光亮勾勒出淵甯的面龐，能看到他好看的眉眼和略微上挑的唇角，溫暖如旭。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一路走來真的過于艱辛，而那暖光又将淵甯襯得過于溫暖，看到這樣的淵甯，少年終于動搖了。

他小聲回應道：“我叫慕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