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覺長廊外陽光正好,恍惚間細細的光将米白色的地磚投出一塊塊不規則斑駁的光片。院中粉藍繡球花大朵大朵開在精心修剪過的草坪上,風偶爾拂過便輕輕搖曳,假山石間流水潺潺。
…
第二天,林夏和季栩坐上了前往嘉安的高鐵,後排是林無極和林月——聽說林夏要走,小小姐也坐不住了,一頓撒潑打滾一哭二鬧三上吊下來,林無極也是無奈地給她劃了進來。
四人狀态各異,兩個年輕的大學生聯機打遊戲,時不時低聲交流兩句。後面的老頭抱着手閉目養神,靠窗坐的十七八歲的少女畫着精緻的妝,全程要麼是拿着手機到處拍拍拍,要麼盯着窗外目不轉睛看風景。
林無極睜眼,揉揉眉心,朝旁邊伸手:“小月,把我讓你帶的書給我。”
少女美眸瞪大,“啊?”
她心虛地四處瞟了瞟,然後壓低聲音小聲說:“林叔,那本書畢竟是林家秘籍,在這種公共場合下拿出來屬實不太好,要不到地方之後再說。”
林無極一看她立馬息屏的手機和挪到另一邊的斜挎包就知道了,“你是不是沒帶?”
林月咽咽口水,眼珠子咕噜噜轉着:“怎麼會呢……”
這下子就坐實了。
林月在紮入的眼神壓迫下顫顫巍巍地打開了随身背着珍珠帶斜挎白色小包。包不大,剛好夠塞進一本比詞典大不了多少的書,然而,都這種情況下了,她的包裡除了幾包□□糖和耳機外空空如也。
林無極:“……”
她提前預判雙手抱頭向前面的林夏求救:“哥哥救我!”
然而,前面兩人早就聽着動靜默默戴上了耳機,互相給對方的默契比着大拇指。
林月麻了,果斷選擇出賣:“哥哥他也沒帶!”
林夏一激靈忙想将身旁放着的背包拿起來,然而林無極比他的動作快,眨眼間包就在後排的手裡了。
林夏:“!”
吾命休矣!
林無極在林月幸災樂禍的眼神裡面無表情地“撕拉——”一聲輕響,拉開了背包拉鍊。
果然,除了一背包的各種零食,翻到底也沒找到任何書籍。
林夏大腦一時間運轉到了極緻,反應很快地拿起一旁季栩的包,打開從中摸出一本燙金大字封面的[符咒全解(全)],辯解道:“我包裡帶的都是小月的東西,我的東西都在季栩包裡!”
季栩憋着笑附和:“對。”
林月一看這架勢,不是你倆還成親兄弟了,還給打上掩護了。
對面有通天代隊友,自己隻有孤身一人……
林夏加大拱火力度,手機切屏調出一個視頻,正是林月出發前錄制的“幫帶零食保證責任自擔”視頻。
林月:Σ(?д?|||)??
視頻裡,林月雙手合握成祈禱狀,誠意滿滿地請求道:“哥哥,你就幫我帶一次,就這一次!要是被林叔抓到,責任後果我自己承擔!”
季栩再次助攻,從包裡摸出一份合同,林夏接過遞上:“這是小月本人親自簽字畫押簽署的合同,一式三份,保真。”
雖然整齊裝訂的A4紙上面隻有兩三行責任自擔的文字和簽名落款。
林月:不敢睜開眼,希望是我的幻覺~
人贓俱獲,并且還有過硬的法律保證,林月也隻能含淚接受了未來半年除上學外無法去往外地旅遊的懲罰。
相當于在晉城這個範圍内禁足了。
這對普通人來說沒什麼,但對一年沒幾天好好待在家裡的林月來說,天塌了。
隻能脆弱無助地縮在桌椅角落畫圈圈。
下午,一行四人出了高鐵站。
微生家安排了人接應,林夏看着季栩臉上壓不住的期待地笑,隐隐猜到了來人的關系。
果不其然,從閘門出來,一眼便能看見一個逆着人群站着的身影。
格外出挑的身高和顔值以及那垂頸的狼尾發讓他格外顯眼。細散的碎發落在他利落硬挺的眉眼旁,黑白分明的眼睛在觸到前方随着人流出來的藍衣青年時明顯一亮。
林夏看着走在前面的季栩忽然加速,快步跑上去抱住了那人。那人也順勢接了個滿懷,手穩在他腰間扶住他。
兩人看着很親昵。
林夏這個知道内情的倒是沒有什麼異常反應,後面出來的林無極和林月就呆了。
林月愣了兩秒反應過來捂嘴拼命忍着嘴角的弧度。
但這對林無極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來說視覺沖擊力過于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