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初步診斷就是發燒,輸液、屁股針、藥物全部上了一遍,但臨近中午,病床上的徐竟都沒有醒來的迹象。
傅淩下午有課,林夏順勢支走他:“你先回去上課,畢竟你剛回來,第一堂課就缺課給老師的印象不好。”
傅淩猶豫道:“那你呢?”
“你下午不也有課嗎?”
林夏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我的話已經缺課習慣了,下午的是節選修水課,不上沒有太大關系的,回頭我再和導員請個假就行。”
傅淩就這麼一步三回頭的被林夏勸着走了。
看着他走遠後,林夏關上門,不知道為啥會有點做賊般的心虛。
遲來雪已經在病床邊顯形,接收到林夏的目光後,彎腰挽袖二指并攏貼在徐竟的額頭上。
林夏屏息看着,片刻後,遲來雪皺眉道:“魂魄沒了。”
林夏一驚:“發個燒個魂魄燒沒了?”
“不像,”遲來雪手向下滑到徐竟的脖子,微弱的脈搏在他指腹下努力跳動着。
“像是被什麼東西的詛咒強行帶走了。”
遲來雪問:“他平時有得罪什麼人嗎?”
林夏搖頭:“沒有,老四脾氣最好了,和誰都能打成一片,周邊寝室基本都有要好的人。”
遲來雪颔首:“我知道了。”他轉頭說:“你和我去一趟……”
他想到了什麼,話突然停住。
林夏疑惑:“嗯?”
遲來雪道:“沒事,你好好上課,他的事情交給我。”
林夏:“?”
“你剛剛說去哪?”
遲來雪摸摸他的頭,說:“陰間。”
林夏:“?!”
遲來雪趁他呆愣之際湊近用額頭親昵地與他相抵,說話間熱氣噴灑在林夏鼻尖:“怕不怕?”
林夏嘴硬:“我怕什麼,我有怕的嗎?”
遲來雪彎眼笑着,“但是我怕。”
他閉了閉眼,重複道:“是我怕。”
不知道是在說他自己,還是在說林夏。
林夏不懂,但和對方待久了的情緒相通讓他莫名難受。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
最終隻能問出之前忘問的問題:“我和黑白無常是有什麼淵源嗎?他們為什麼說我潛逃……”
遲來雪已經恢複了以往的樣子,歎息着道:“那隻是個夢。”
林夏倔道:“那你怎麼知道我夢的内容?”
遲來雪:“……”
看着梗着脖子非要得到一個答案的林夏,遲來雪心念一動,目光落在了他開合的唇上。于是,他使了個很可恥的手段。
獨留原地的林夏從脖子到臉都起了一層可疑的薄紅,整個人七竅生煙,但不是氣的。
和以前一樣,一觸即分,但那一秒的觸感林夏可能一輩子都忘不了。
“草!”
他低聲罵了句。
捂着臉坐到了病床邊。
……
徐竟下午就開始清醒慢慢退燒了,隻是整個人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闆,好像對周圍事物沒有感知能力。
王浩這個大嗓門急得都變成了蚊子嘤嘤碎碎念:“老四他不會燒傻了吧。”
傅淩皺眉,“實在不行我去找我奶奶,給他轉個院,去大醫院治。”
林夏也有些擔心,按道理說徐竟有好轉那就證明遲來雪那邊辦妥了,但現在,不管是遲來雪還是徐竟都沒回來。
但信任感還是讓他出聲道:“剛剛有醫生過來檢查過了,沒有什麼異常。現在轉院還是太折騰,他水也還沒挂完,先等等吧,如果晚上還這樣的話就考慮其他的。”
兩人隻得表示贊同。
憂心忡忡地當起了雕像。
林夏走到窗口,俯瞰着樓下醫院空地上來往的行人,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手上的戒指。直到一縷白發垂在他胸前,過分白皙的手掌覆住他的手背。
“解決了。”
熱氣落在他耳畔。
撒嬌邀功似的。
林夏亞麻呆住了,猛地一回頭,恰好撞在遲來雪懷裡,被他順勢扶腰抱住,整個人親昵地貼着他。
緊密相連。
王浩傅淩兩人看不見遲來雪,隻能看見林夏呆站原地,疑惑問道:“怎麼了?”
林夏推了推遲來雪,道:“沒事。”
被遲來雪依依不舍地放開後,林夏盡量自然地調整語氣道:“我隻是想到了個老家的土辦法,或許能給老四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