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雪依言将他放下,林夏往前走了幾步,還有點腿軟,但好歹是能走了。遲來雪安靜地跟在他身後,确保他真不會摔。
順着明朗的小道沒走多久,前方再次出現打鬥的身影。林夏伸手揮了揮,扭頭道:“你先回靈眼裡去,特别處的人有妖怪,别到時候發現你了。”
遲來雪應聲消失。
林夏趕到戰場時,差點以為自己眼睛有問題,隻見無數的花妖分身在源源不斷地出現,與特别處的人和林無極纏鬥在一起。林無極捏着一個花妖分身的脖子,怒道:“說!你給林夏弄哪兒去了!”
中心地面上長着一個待開放的巨大花苞。
在這裡的都不是普通人,打個分身簡簡單單,并且這些分身看着就……格外的弱?
林無極擡手間帶起的罡風就給幾個分身滅了。按道理來說本體都沒了,這些分身也會消失。
該不會還是障眼法吧。
想到這裡,林夏視線一轉,果然在不遠處再次看見了辛勤散播花粉的小野花。召出火焰給野花團滅後,分身一個接一個地化為粉塵。
與此同時,白荊也提着一把尖刀,利落幹脆地紮入中心的巨大花苞。花苞迅速枯死,杜絕了所有複活的可能。
林無極等人都如同大夢初醒一般怔了一下,然後才看見站在一邊的林夏:“小夏?”
這下林夏可以确定了,林無極等人應該也是被困在了單獨的幻境,中心枯死的花苞就是罪魁禍首。
林夏露出心酸的表情,提步想上前和林無極說花妖的事,下一秒,尖刀就飛到了他的面前,插進土裡。
“卧槽!”
刀刃折射出寒光,清晰地映照出林夏額角冷汗的樣子。
白荊在呼吸間已經貼近他,掐住他的手腕:“好重的妖氣。”
“你是妖怪?”
“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林夏氣急,被尖刀驚出了一身冷汗,隻差半步不到的距離。
得虧他沒有心髒病,突然分分鐘心肌梗塞而死。
林無極過來打圓場:“白組長誤會了吧,小夏他是個人。”
“林長老是覺得我們特别處的都是瞎子?”白荊邊說邊從衣兜裡掏出了什麼,手裡銀光一現。
“咔哒——”
林夏的手上頓時多了一副銀手镯。
“來路不明的妖怪們都需要調查一下,希望林長老理解一下。”
林夏:“……?”
不是,咋都要關我一下呗?
林無極很清楚地知道特别處不可能弄錯,但還是問了一句:“會不會是和花妖打的時候沾上……”
白荊打斷他:“他身上妖氣的味道是狐狸。”
“……”
林夏表面不服,内心已經驚呆了。
我滴個乖乖,狗鼻子啊這麼準。
他有些心虛,但他确實不是妖啊,他隻是帶着寵物狐狸而已,隻能再次重複道:“我真不是妖怪。”
寵物·遲來雪·狐狸:“……”
林夏不知道的是,兩人基本共感,他說的,他聽到的,遲來雪基本也都能知道。
白荊不由分說:“是不是跟我走一趟就知道了。”她招手示意一邊看熱鬧的猴子:“周一,來把他帶回去,讓周二進行試驗。”
“好的姐。”周一圍着林夏轉了一圈,找了個合适的角度,掌心射出藤條,左三圈右三圈,嘿咻嘿咻給林夏捆了個結結實實。
林夏求救的目光投向林無極,沒想到林無極也無奈歎氣:“小夏你先跟她們去吧,過兩天我來接你。”
“诶?不是,真的不能再争取一下嗎林叔?”
看着周一蠢蠢欲動,林夏忙把花妖的事兩句并一句麻溜說了出來:“花妖死了,他想吃我,被我反殺了。”
咻地一下,林夏的尾音消散在風裡,是周一拎着他背後的藤條繩結跳上了樹,林夏魂都飛了:“等等,慢點我害怕!”
臂力堪稱恐怖。
周一對他善意一笑。
林夏咽了咽口水,有了不祥的預感。
“啊啊啊卧槽!我要回家!——”
慘叫聲驚起林家的鳥兒,紛紛振翅亂飛。
在原地看着林夏變成一個小黑點越來越遠的小的林無極有些不忍:“白組長下手輕點。”
“我有分寸。”白荊說。
“你妹妹的事,請節哀。”林無極搖搖頭,看着白荊盯着某處沒理他,便也離開。
很少有人知道白荊有個妹妹,沒錯,就是被花妖附體,最後控制跳樓的白玫。
白荊的職業特殊,兩姐妹并不親密,甚至于有些生疏。這次白玫死在花妖手下,白荊是鐵了心要報仇,不然也不會親自過來。
結果花妖陰差陽錯之下死在了遲來雪手裡。
她需要安靜一會。
……
林夏醒來時已經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緩了兩秒才想起來是因為他太吵,周一直接給他敲暈了。
林夏摸摸酸痛的後頸,差點給自己捆久了的雙手搞抽筋。
脆脆鲨之名算是坐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