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如何點亮這燈?也很簡單,以壽命為媒介便可以點亮這無垠燈,就是說這燈其實還挺費命。
氪金玩家,氪肝玩家,而這無垠燈找得是氪命玩家。
這無垠燈照理說有一對,被偷走了一隻倒也确實是無所謂,因為這兩盞無垠燈長得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的區别。但是謝赴星這種砸一拿一的,确實是把路給堵死了。
不過對于謝赴星所說的,孟簪倒是不置可否,一對無垠燈雖說價值在那裡,但是确實砸了一盞隻剩一盞後,謝赴星手上那一盞無垠燈便是獨一無二的了。
見謝赴星拿着劍不斷逼近,那黑衣人大喊道, “你說過我坦白以後,就會放過我的!!!”
“我隻是說了或許,可沒說一定放過你。”
黑衣人脫口而出,“你這樣就不怕身陷囹圄嗎?”
“天下無法,我隻守我自己的法。”他勾唇冷笑道。
大雨聲裡,孟簪聽不清對面的話,隻覺得那張精緻俊美的側臉是那樣的陌生,脫去平日裡的無辜和乖巧,小師弟眼中盡是冷意,帶着黑夜一般的幽暗,讓人看不透。
究竟謝赴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時至今日孟簪才發現,自己從沒了解過真正的他。
狂風大作,紫雷轟世,雨點砸在屋檐上,亭子像是被水流圍在了中間。
那人颀長的身姿立于亭中,就像是風雨中巍峨不倒的翠竹,悠然自得,那朱紅的衣裳那般晃眼,卻又讓孟簪心頭一悸。
“你以為我不會有底牌嗎?”
少年垂眼,看了眼手背上的針,看起來好像不是很在意。
黑衣人拄着劍,捂着傷口起身,“暗器的滋味可不好受吧。”費力地站穩後,他的劍指向了謝赴星,“今晚你死我活。”
“反了。”黑衣人以為謝赴星好心提醒他劍拿反了。
但是正當他低頭那刻,他被再度摁到了地上,這回是臉與大自然的親密接觸。
“呸!倘若不是我被抽走了三成功力,又怎麼會打不過你。”黑衣人認命地閉上眼,耳畔的落雨聲逐漸清晰,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得很是漫長。
是少年清潤的聲音打破沉寂,謝赴星語氣平緩,聽起來溫柔含笑,兩人仿佛不是你死我活,而是坐在雅座上喝茶。
“你不是張掌門派來的。”
一句話讓黑衣人突然暴起掙紮起來。
謝赴星眉頭一挑,沒想到竟然是自己猜對了。
方才談話間,他便對這黑衣人的話語半信半疑。說這話不過是想詐一詐對方的身份,沒想到人那麼快就招認了。
“你究竟是何人派來的?”
“我猜猜,你和那幾天前變成傀儡的玄玉有關系。”
黑衣人擺脫了謝赴星的禁锢,聽到玄玉的名字那刻,冷笑出聲,“一個貪心緻死的人,不過是犧牲品罷了。”
謝赴星眼睛一眯,此事确實比他想象中的要嚴重了。
玄玉那件事并沒有結尾。玄雨的口供裡,說是玄玉失心入魔,殺了那龐公子後做了傀儡。
可是,他倒是覺得事實恰恰相反。龐公子為魔,而那玄玉不過是個可憐的傀儡而已。
至于事實如何,如今塵歸塵,土歸土,知道真相的人緘默其口。他并不在乎真相,他在乎的是這件事背後所牽扯的勢力會不會阻礙自己。
謝赴星安靜地看着對面的黑衣人吞下了一顆丹藥,他沒出手阻止,相反一直靜靜地看着對方吃完丹藥。
默默将一切收入眼底的孟簪眉心微蹙,仙門大比還沒結束,這幾天宗門的人都應該沒走才對,可是為何今晚的夜會如此靜谧。
空氣中彌漫的暴雨青草的氣味之中,孟簪聞到了很淡的一陣桂花香,她趕忙捂住了口鼻。
是迷疊香!
迷疊香是由迷魂香提煉而成,等同于高劑量的迷魂香,正常的一根迷魂香可以讓人昏睡一盞茶,而迷疊香隻要一點燃,方圓幾裡的吸入者便會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
“哈哈哈,這顆藥是我新拿到的,就拿你作為第一個試驗品吧。”
“無花宗,謝赴星。”黑衣人一字一字咬牙切齒道。
紮着高馬尾的淺白發帶被狂風吹起,謝赴星站在原地,眸色愈濃,他卻仿佛隻譏诮地看着世間,冷漠地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