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簪不解擡頭,“怎麼了?”
“我的号碼牌好像掉了。”
“許是掉在了方才的蓮花池裡。”孟簪跟上謝赴星的腳步,“沒事,我陪你一起去找找。”
“實在不行。”孟簪撸起袖子,“我給你一比一複刻一塊。”
少年本來失落的心情一掃而空,他彎起眸,“師姐這都會?”
孟簪點點頭,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想當年外門弟子的玉牌都是我自己……”孟簪的話戛然而止,她朝着認真聽講的小師弟眨了眨眼,遭了,這不把她混進無花宗的事情給說出來了。
“我知道的。”
見少年如此流暢的接上這樣一句話,孟簪的心都有些七上八下,走到這一步了,不會要在這裡被戳穿了吧。
孟簪都想到自己跪在地上忏悔自己的錯行了。
“外門管事,是他克扣了你的外門玉牌對不對?”
孟簪:诶?
孟簪不止一次聽過拂雲吐槽起這位管事,倒是沒想到這位壞得倒是人盡皆知啊。
“嗯。”秉持着少說少錯,孟簪還是選擇少說話為妙,跟上了小師弟的步伐。
而選擇走東面的苗昊坐在樹上,看着宋故封提着劍,來回跑,不禁有些頭疼,“叫你不要随便吃東西了。”
宋故封方才吞了個地上的蘑菇就變成了如今這幅樣子。
隻靠着機械記憶活動,現在的他隻會兩個動作,跑和砍。
苗昊眉頭一挑,有人來了。
“我看這傻子跑半天了。”
“他一定跑累了,我們現在趁機搶走他的号碼牌。”
聽到全程的苗昊:……
說着兩個人貓着腰偷偷跑到宋故封背後。
吃了菌子的宋故封繼跑和砍後學會了第三個動作,轉身。
一個轉身一個砍。
一旁謀劃計劃的人立即出了局。
留下的人和宋故封面面相觑。
幾乎是立刻是選擇了撒腿跑。
他跑。
他就追。
他停。
他就砍。
别說,還真被宋故封找到正确的使用指南了。
苗昊跳下樹,撿起地上的号碼牌,跟了上去。
畢竟這哥們隻會三個動作,要是遇到個靈活點腦子聰明的,還真不一定會占上風。
與此同時的秘境之外,抗議聲和哭慘聲連成一片。
“我都沒來得及把我的劍拔出來就被送出來了,至少給我個緩沖的時間吧。”
“對呀,我們一個團隊的進了那個北冥淩的陣,你能想象到嗎,他一邊笑着一邊捏斷我的号碼牌诶。嗚嗚嗚嗚,我要有心理陰影了。”
“不是,我這邊那個才離譜。那哥們跟個NPC一樣,我才剛到他身後,他就把我秒了,不是,也沒聽說過NPC反殺玩家的啊!”
一大堆的受害者們像是找到了知己開始了喋喋不休的讨論。這時人群中發出一句感歎,“他們好像是一個隊的诶?”
本來熱鬧的讨論驟然安靜了下來。
“怎麼會把這幾個人分到一組!!?”被質問到的人擦了擦汗,欲哭無淚道。
“……長老我們随機分的,這也是概率的問題啊。”
“而且,不是有個弱的均衡嘛。”
長老扶額,咬牙切齒道,“你難道不覺得有她在,這幾個人打得更起勁嗎?”
白日将盡,幾人重新彙合。
看向隻會四個動作,一卡一卡的宋故封,孟簪一開始還想捂嘴忍下來的,但是聽着身旁北冥淩放肆不加遮掩的大笑聲,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是怎麼了?”
北冥淩拍了拍宋故封的劍,對方一卡一卡地擡頭,一旁的苗昊解釋道,“吃了點菌子,問題不大。”
見宋故封原地優雅地轉了個圈圈,孟簪問,“這是什麼意思?”
已經習慣的苗昊,”哦,一般用于他打赢了對方的慶祝,眼下估計是他在表示贊同。”
秘境最後一天,跟在衆人身後的孟簪擦了擦一下号碼牌上掉落地上沾上的灰,扔進了身後拖着的袋子裡。
“柳師姐,要幫忙嘛?”
孟簪會意,把裝着号碼牌的袋子遞給了北冥淩,順便掏了掏口袋,遞給了北冥淩一顆糖,“謝謝。”
得了糖,美滋滋的北冥淩笑眯眯地湊到謝赴星旁邊,耀武揚威道,“師姐給我的你沒有吧?”
得意的樣子,謝赴星隻是笑笑。
“嗯,謝謝你幫我師姐扛東西。”
北冥淩:……
炫耀失敗。
見到一邊好不容易恢複的宋故封,北冥淩絲毫沒有任何不好意思,跟個惡霸似得把口袋硬生生塞到他手裡,“我吃顆糖,你幫我拎一下。”
很好的理由讓宋故封拎了一路。
“喏,我這裡還有顆糖。”孟簪對着辛苦且不愛說話的小宋送出了自己口袋裡的最後一顆糖。
宋故封眨了眨眼,眼睛亮晶晶的。
是瞬間被哄好的小狗一枚。
孟簪覺得自己要帶他們還确實有點疼。
特别是轉了頭,身旁人喚了句“師姐”。
“嗯?”
“為什麼我沒有糖?”小師弟問這話時,正巧夕陽西落,陽光在他背後墜落,孟簪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和神色。
“可你不是最讨厭吃糖?”
孟簪說得過于理所應當,全然忘記了,自己如今應當與和謝赴星不熟。
果然,孟簪扭頭便對上對方晦暗的眼神,依舊是平日裡那副好脾氣的模樣,但是卻讓孟簪覺得有哪裡不一樣,可惜她還沒抓住這一瞬間的不自然,謝赴星便失笑道,“師姐連這個都知道,不愧是師姐。”
“不過倒也不是不喜歡,隻是我牙口不好,所以吃得不多。”
孟簪全然沒有注意到說這話時,他眼中的嘲諷和冷意。被侵犯私人領地的不喜和煩悶被謝赴星壓下,他笑了笑,循循善誘,“所以——師姐是從哪裡知道這件事的?”
孟簪心中默默嬌羞道:……所以,這一刻還是要來了嗎?還真怪不好意思的。
她緊張地攥着衣襟,決定向對方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