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詩薇瞬間不好了,“這還不是叫重男輕女,我就是男人了!”
“小薇,莫要胡說。”蕭瀾辰走了過來,看神色是早料到會有此遭,“你先幫她們收起來,回頭大家可以随時來驚鴻閣取用便是。”
姚詩薇神色不虞,又問,“可若是被爹娘發現了,他們不會舉報我嗎?”
蕭瀾辰撫上姑娘的頭,“放心,爹娘從不管這種事。”
“那什麼人在管?”
“小薇,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蕭瀾辰輕歎,“這是蕭家祖上早定下來的規矩。已經執行了近萬年。”
一句“近萬年”,便似一座無法移除的大山壓上心頭。
姚詩薇肩頸緊繃,呼吸窒悶。她想到初入社會時,能者多勞的她以為能獲得賞識、多得曆煉的機會,結果被人當跳闆搶功勞,質問一句隻得到“公司規定就是如此”、“你做為新員工就該多多練習”的譏诮。累到生病被PUA成她急攻近利遭天遺,好心幫忙變成了她愛顯擺、愛為人師,選擇閉嘴後默默幹自己的事被穿小鞋說她“沒有集體榮譽感”自私自利……
某些人有了些資曆、閱曆,就自以為有了權利,可以對後來者指指點點,随意PUA。
憑什麼啊!
姚詩薇面上的溫馴、甜軟消失一空。
她面無表情,把頭上的大手慢慢拿下,站起身,“那要是我非要改變這種祖宗的老規矩呢?”
聞言,靠過來的男生們都是一陣倒抽冷氣兒。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他們知道,這個看似漂亮可愛還帶着兩分稚氣感的女孩,不是在說笑,漂亮的鳳眸漆黑鸷亮,帶着不輸于男子般的強勢和攻擊性。
蕭瀾辰本來平淡的表情消失,輪廓線條變得冷硬。
“小薇,莫要說傻話。”
“三嫂,你别激動啊!”衆人勸說。
姚詩薇環顧衆人一圈兒,看到的是蕭沅和蕭玫聯手對付妖獸時,被獸群撞到吐大血,一個肋骨都斷了,另一個手臂打着吊帶,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才采到了清靈丹需要的一味重要靈草;蕭宣宣很愛美,但進沼澤地時,被拟态的竹節毒蜥噴毒傷了額角發皮層,生生秃了一塊,也忍着沒有哭出來……
女孩子們很努力,很拼命,并不比男生們差半分。
隻是蕭小七進來,更多還是遊山玩水,有哥哥們保護,他是傷最少的;蕭錦霖腳沒好全,也愛逞能,但一直有蕭瀾辰在旁護着,别人喝不到的靈水都有他的份兒。
看起來女孩們更緊張、更汲汲營營。
姚詩薇在一個尊重女性、全球女性地位最高的國家長大,對這種老八股老封建的做派十分抵觸,不能忍受。
她知道要忍的,可她被蕭家那些人種族歧視就罷了,反正她不姓蕭,但是做為蕭家自己的姑娘也這麼被打壓,她有種嚴重的……後怕,不安全感。
也許是她杞人憂天,但那種危機感越來越濃了……
蕭錦霖上前一步,口氣漫不經心,“小妖雞,這事兒跟你沒關系,你拿什麼喬!”
姚詩薇本來還在克制,但一聽這口氣就爆了。
要說這一組團隊裡,她最看不順眼的就是這家夥,并不是因為他嘴臭。
“蕭錦霖,我問你,你娘是不是女人?莫不是,你其實是你父親生的仔,跟你娘親沒關系?”
得,這話一出簡直就是直戳男人的脊梁骨,赤果果的性别攻擊啊。
蕭錦霖也爆了,朝前沖但被蕭瀾辰攔住了,仍大吼,“小妖雞,你就是被我哥寵壞了,才會目無尊長,沒大沒小。蕭家的規矩你以為是随便定出來的嗎?你以為誰家不心疼自己的母親,妹妹或姐姐。”
“你知道蕭家憑什麼能擁有一個大東洲?那全都是蕭家的男人拼命打下來的,也是蕭家的女人們一點一點攢下的家産,用命,用腦子,搶來的仙山福地,靈脈礦藏。”
“這是咱們整個家族,每一個人都做出犧牲,換來的。”
“怎麼?以前的老祖宗們吃得苦,受得委屈,願意為家族綿延子裔自斷修為,生兒育女,開枝散葉,當這是榮譽。換到現在她們好乘涼,從出生到現在可以安安心心,舒舒服服享受祖宗打下的基業,到了該她們付出奉獻的時候,就要挑三揀四,推推脫脫,想出各種手段逃避自己的責任,還覺得委屈了,可憐了,不得矣了?”
“你也去過仙坊,也看到過武鬥場山下的城市裡的散修家族過的是什麼日子?”
“身為蕭家的女人,所擁有的東西,已經比那些普通散修家族的女人,好太多了。”
“你生在福中不知福,還老責怪我三哥給你的不夠多,不夠好,不夠合你心意,還要搞這麼多小動作,得寸進尺,貪得無厭,難道不該為自己的自私自利感到可恥嗎?”
“你自己懶散度日,胸無大志就罷了,就該好好為三哥開枝散葉。自己的事兒都沒理好,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大放阙詞,管咱們蕭家女人自己的……”
蕭錦霖說這話時,大半情緒還是針對自己看不順眼的姚詩薇,逞一時口舌。
啪——
一巴掌打斷了他所有的話。
他額峰如陡山震動,眼神兇狠憤怒。
可矮了他足一個頭的小女子,昂着脖子,揚起的巴掌都沒有立即收回去,眼神更狠。
“蕭錦霖,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好,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
“這裡是我們姑娘家的地盤,你個死沙豬,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