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雲,幫我打盆水,我要給夫君洗腳。”
驚雲愣了一刹,見蕭瀾辰也沒阻止,便去了。
心裡不禁有點小疑惑:看少爺生氣又好像不太生氣的樣子,果然是娶了媳婦兒,脾氣都變好了啊!
好個屁!這是一個時辰後,姚詩薇最深刻的大徹大悟。
“前東柱下,有髒物。”
“床東南方角一丈許,有髒物。”
“垂幔不整,褶子隻可有五個。”
“窗棂上,有兩抹濕性髒物。”
“幾案下,有髒物。”
“西柱龍首上,有髒物。”
“書房,書籍全部歸位。不可靠壁,每籍需離一寸半許。上下全部對齊……筆墨紙硯不可亂置……”
姚詩薇終于還是為自己犯下的錯誤,付出了掃地、爬柱,登窗、鑽桌的辛苦代價。
強迫症真是受不了,啊啊啊啊啊!
她可以罷工嗎?
“做完清潔,方可用膳。”
打掃超200坪超“嚎嘩”古典大大大大——大平層,雛雞都要累死了,不吃飯怎麼行。
雞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于是,姑娘一邊打掃“髒物”,順帶就把那一小盤子湊合的點心都吃光光了。
蕭瀾辰看着小美人把自己曾經踩在腳下的那顆煮花生,剖出來,毫不猶豫塞進小嘴,嚼吧嚼吧,一臉滿足地咽下去時,額角的青影都深了兩分。
姚詩薇渾然不察男人的眼神裡快壓不住的嫌棄,努力為了晚膳而打掃,一邊後悔大複盤,決定以後享受小日子時,一定要離男人遠遠的。
待到清潔衛生後,酒足飯飽時。
蕭瀾辰再次問起小美人一天的活動情況。
姚詩薇避重就輕,隻說無聊,就做了些吃的,不知怎地就被一群靈禽纏上了。
蕭瀾辰在回屋時,驚雲已經将府中突降靈露後發生的一些異變報給了他。
早上他例行要給父母請安,也聽兩人說了些事。
姚詩薇還是有些想法不吐不快,“那個,我隻是一隻代嫁的雞精,這就頂了少奶奶的名頭,是不是,不太合适?”
四下無人,她就沒再叫過他“夫君”了。
蕭瀾辰掃了眼小美人左手絞右手,她擡眸直視過來時,鳳眸一縮,以不經意似地避開他的目光,又激又慫,不算太蠢。
他道,“你不做少奶奶,想做妾,還是婢女?”
深悉人類千年來的等級糟粕制度的姚詩薇,一個雞靈兒,本能認慫,搖頭否定。
“不不不,我不要做妾,那不成了雞妾了,太難聽了。”
她聲音雖小,立場很堅定,“婢女就不用了,我還是……暫時做這個少奶奶吧!”
她立馬坐直身子,口氣更認真,“我得事先申明,我隻是替你原來的那位夫人,暫代一下這個少奶奶的名頭。我們人雞,呃,人妖殊途,暫時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待到你的夫人尋到了,我立馬離開,絕不貪圖你家的……财富。”
忽地,室内光線晃蕩,仿佛劫閃。
姚詩薇心虛地擡頭看。
頭頂的四頭火龍晶在入夜後,被屋内四角的大燭台,兼滿穹頂的夜明珠照得流瑩剔透,雲紗垂幔仿佛會呼吸般,不時盈動穿過的風都帶着山岚般的清潤氣息。
上乘晶石,天材地寶打造的豪華房間,自帶溫度濕度調節,還有媲美大自然的富氧離子般的法寶,光用“财富”二字形容,委實草率了。
蕭瀾辰沒有回應,目光在小美人身上深深停留了十秒。
姚詩薇隻覺得那眼神太壓抑,轉開頭,撓了下臉,又搓搓小手,忽然就想起一件事。
“啊,那個,我想問一下,我這身衣服是……是婢女幫我換的吧?”
蕭瀾辰的眸色轉開,眼睫半斂了兩分,隻道,“即在我驚鴻閣栖身,便得講此處的規矩。行舉坐卧皆有規,吃穿用度亦有矩。”
“首先,必須衣冠端整,不得在外裸足。”
“不可弄髒屋室,不可弄亂書房,不可……”
姚詩薇聽得雙眼呆滞,同步腹诽:不聽不聽,王八念經。不看不看,王八下蛋。
蕭瀾辰念完後,來了句斧底抽薪。
“化妖丹需服四顆,方才穩固人身。你隻吃了三顆,若非本少給你護法,你早因靈氣爆漲而爆體身亡。”
“此後不可再遊手好閑,吃喝玩樂。需得勤加修煉,穩固靈海,待到時機成熟服下最後一顆丹丸,方成圓滿。”
“啊,你說真的?”姚詩薇沒料到還有這茬兒。
蕭瀾辰伸手在她額心一點,她感覺身體竄電般,視線倏地下降,就被一團粉雲掩了去。
等她再鑽出自己的粉裳,看看自己又變回了小雞仔兒。
“咯!”表示不滿。
蕭瀾辰面無表情,道,“入夜恢複真身,不必再耗費靈力維持人體。”
“咯!”騙人的吧,她明明剛剛還好好的?
小黃雞不滿地撲騰翅膀,跺JIOJIO。
蕭瀾辰眼底迅速閃過一抹笑意,道,“本少何需诓言于你?”
翻譯一下:你有啥值得本少爺騙的?
姚詩薇“咯”一聲,銜起自己的衣服堆到床角,便蹲在角落裡開始反思。
她真的少吃了一顆化形丹嗎?
原身是個炮灰,身體血脈卻能讓人一步登仙,價值大了去了。
做為唐僧肉般的存在,危險重重,不能秀,必須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