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秋之驚得幾乎從石頭上掉下去,他不可思議看着遠處的男子,又看了看陳曳,“你找了藍染聖君?”
“是啊,”陳曳挑眉,“這有什麼奇怪的。”
還有什麼奇怪的?這可是藍染聖君,是整個落雪界的第一人,唯一幸存的渡劫期。這麼一尊大佛,還問他有什麼奇怪的?
藍染聖君看似走得緩慢,實則隻是眨眼便到了近前。
“陳曳小友,别來無恙?”
陳曳道:“晚輩一切安好。前輩可得償所願?”
藍染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我看到了,千年過去,他的屍體依舊不腐,和當初一樣。”
陳曳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藍染聖君笑笑,“無妨,我早就料到,而且我已經将他的屍骨帶在身邊,就如他一直陪伴我一樣。”
“這次我來是幫你,千載已過,鎮魔塔威力不複當初,天魔脫困也隻是早晚之事。如果能找出鎮魔碑,滅掉天魔,也算是為我為他報仇。”
陳曳冷笑,“這次來無盡海的人不少,大部分人根本不是為了滅天魔,而是為了鎮魔碑上的秘籍法典。”
藍染聖君輕聲道:“那又如何?鎮魔碑有靈,不是誰想得到就能得到的。”
作為想得到秘籍法典之一的人,賀秋之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陳曳,我剛到時看你盯着海中,可是有什麼發現?”
陳曳點頭,“海裡有東西,我以為是妖獸或者有人埋伏,但打過去什麼都沒有。”
除了藍染聖君這樣的,陳曳在落雪大陸上是頂尖存在,能逃過她的攻擊幾乎沒有,而在她攻擊下還沒有露出任何痕迹更是不可能。
賀秋之也神情凝重,“确實有問題。”
藍染聖君倒是不緊張,輕輕一笑,“無盡海中古怪很多,有些異常也屬平常,不用太擔心。而且,也未必是妖獸或者有人埋伏,也可能是無盡海在看你。”
陳曳一怔,“無盡海在看我?怎麼可能?”
賀秋之也不信,藍染聖君輕輕道:“你們以為無盡海是什麼?無盡海是活的。”
這還是陳曳第一次聽說,海是活的。這不是她信不信,而是這個概念她根本無法理解。
“聖君,無盡海是活的是什麼意思?”
藍染聖君道:“活的就是活的。是有靈的,有神魂的,有自己思維的。你可以将無盡海想成一隻巨大無比的妖獸,隻是這妖獸存在形式有些特殊,是海。”
陳曳倒吸一口冷氣,和賀秋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驚恐。
海可以當做妖獸,這太不可思議。如果這是真的,那進入無盡海不就是進入妖獸體内?還是自投羅網。
那他們去無盡海中尋找東西,豈不是自尋死路?
藍染聖君笑了笑,“你們不用緊張,無盡海太大,我們太小,它不會在意誰進入海中,也不會在意我們從海中得到什麼。在大多時候它都是注意不到我們。”
陳曳緊張問道:“那您說無盡海在看我,是不是它注意到我?”
藍染聖君沉吟道:“這倒是很少見。知道無盡海是活的人很少,我當初也是聽他說過才知道。這也是它根本不會去注意任何人的關系。至于它為何要看你,恐怕你要從自己身上找原因,你的神秘和特殊,我無從知曉。”
陳曳沉默。
難道是無盡海看出她并非這個世界的人,還是它看到系統的存在。與這個世界其他人不同也就這兩點。它注意到她,對下海找尋鎮魔碑會不會有影響呢?
賀秋之一掌拍在她肩頭上,“别多想,你想也想不出。還不如下海去看看,如果真的遇見它,你當面問問不就什麼都知道。”
陳曳哭笑不得,當面問無盡海,是自己傻了還是嫌活的時間太長?
不過賀秋之這麼一說,她的煩躁也緩解幾分,無法知道的事情還是放在一邊的好。
陳曳扭頭問藍染聖君,“聖君,我們什麼時候下海好?還需要準備什麼東西嗎?”
藍染聖君想了想,“無需準備什麼。”他擡頭看了看,這個時候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一輪皎潔的彎月挂在空中。
“今夜天氣不錯,就今夜下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