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修為倒退嗎?”
陳曳盯着藍染聖君,不錯過他神色一點變化。
藍染聖君垂下眼眸,微微勾起嘴角。
“我以為你會和别人不一樣,沒想到也是個俗人。”他輕歎,“修為,在别人眼中如天一般的事情,在我眼中不如這山中的一草一木。”
陳曳的目光沒有動,依然注視着他,顯然她對藍染聖君的回答不信。
“是嗎?”她輕聲道,“即便是回到當初?”
她沒有等藍染聖君回答,繼續說道:“當初明誠聖君為了救下你,将你的性命和整座妖獸山脈連接在一起,從而才騙過天劫。可這樣你也無法離開妖獸山脈。如果要離開,必須斷開連接,天劫也會随之而來。所以,隻有打落修為一條路,隻有不再是渡劫期,才有一線希望。”
藍染聖君臉色沒有變化,依舊是低垂着眼睛。陳曳說的這些他早就知道。
“但這種辦法,當年就有人用過,卻失敗了,對吧?”陳曳問。
“是。”藍染聖君沒打算隐瞞。
陳曳笑了,沒再繼續說下去。
藍染聖君猛然擡起頭,眼中有着疑惑,“難道?”
陳曳點頭,“沒錯,就是您想的那樣。我們不但能提供靈石,還有丹藥和武器,妖獸雖然沒有開啟靈智,簡單的還是能使用。這樣你也放心離開。”
藍染聖君陷入沉思。
陳曳站起身,“聖君,今日就不打擾您,明日我們再來。”
藍染聖君揮揮手,示意允許他們離開。
一路上,濟無情和寅一諾都是一頭霧水,木蘇則是若有所思。
他們沒有離太遠,隻是到了隔壁山峰,找了個避風幹淨的山洞暫且休息。
實在憋不住,濟無情帶着寅一諾湊到陳曳身邊,“老大,你剛才和那個藍染聖君打什麼啞謎?到底是怎麼回事?”
木蘇也看過來,好幾個地方他也想不通。
陳曳笑了笑,“我無意中在一本手劄中看過關于藍染聖君的記載。當初大劫時,明誠聖君為了救下藍染聖君,用自己全部法力将藍染聖君和妖獸山脈山魂連在一起,這樣藍染聖君即使是渡劫修士,也可以看作妖獸山脈山神。”
她神秘的放低聲音,“所以,整個妖獸山脈都在他的掌控下,我們現在說什麼他都能知道。”
寅一諾打了一個寒顫,用手來回搓胳膊,“這也太吓人,我們在這就沒有秘密了?”
陳曳笑起來。
濟無情用食指刮下寅一諾的鼻子,“笨蛋,就算是山神,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關注整座山啊?要不然腦袋不得爆炸啊?隻有在需要的時候他才會查看,平日裡根本懶得去看。”
“哦,”寅一諾似懂非懂點點頭,突然反應過來,一巴掌打在濟無情後背,“我說過多少次,不許刮我鼻子,我本來好看的鼻子都被你刮塌了!”
“所以,他的修為也和整座山脈連在一起?”木蘇問。
陳曳點頭,“沒錯,他既然得到妖獸山脈庇護,自然也要回饋山脈。山中靈物采伐過甚會損壞他根基。所以,除了外圍,妖獸山脈不許其他族群進入。如果做成這筆生意,珍寶軒将是整個落雪界唯一能從妖獸山脈深處得到靈物的組織。”
“但,這也是他唯一機會。”
濟無情一下子反應過來,“你是想讓他破釜沉舟,打破修為平衡,修為自然而然就降下來。可這也無法斬斷連接啊?”
“所以,他需要大量靈石。”陳曳歎口氣,“上古有一種陣法,可以暫時斬斷連接,因為不是完全斬斷,天劫不會找到他,而他也能離開山脈到處行走。這種唯一缺點就是需要大量的靈石,這是他沒有的。”
“不過,這也隻是推測,一旦推測錯誤,他将面臨天劫,再也沒有回轉可能。”
木蘇喃喃道:“這是在賭命啊!”
寅一諾很是不解,“為了一個出去的機會,修為性命全都不顧,這值得嗎?”
陳曳沉默。
木蘇沉默。
濟無情也沉默。
良久,陳曳才歎道:“也許值得。我們不是他,我們無法知道。”
木蘇:“如果是我,也許也會這麼做。”
陳曳猛然擡頭,看着木蘇的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她站起身,面向洞口,說得斬釘截鐵。
陽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山洞中的三個人隻能看見她染着金光的背影。
“将自己的性命交托于天意,犧牲自己去賭,我是絕對不會做的。”
所以,我會将一切握在手中,不允許任何意外!!
陳曳在心中加一句。
“老大。”寅一諾小聲喊陳曳。
陳曳的聲音放緩,“所以,他就是個傻子。但沒有這個傻子,我的事又怎麼會成?”
她轉過身,臉上又挂着明媚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