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視邢子山已經快要可以吃人的目光,祝昭昭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為了洩憤,你竟然能置周圍所有修為比你低之人的安危于不顧,直接攻擊、甚至祭出本命劍——”
“如果不是月書師姐和慕行秋師兄,事情會變成什麼樣?”
祝昭昭語氣近乎質問:“如果方才慕行秋師兄動作再慢些,你知道你那一擊落在月書師姐身上,會是什麼結果嗎?”
“你不配,被人稱作師兄。”
最後一個字說完,空氣中隻剩下片刻不停的蟬鳴。
所有人無聲交換着視線,看着邢子山的目光也從一開始的尊敬中帶着仰慕變成了質疑。
對某些事的認知轉變,有時候确實隻缺一個挑明的人。
“好好好。”
察覺到周圍目光的變化,邢子山氣得語無倫次:“你是哪位長老座下弟子。”
什麼意思。
修真界版‘我要告老師’?
在心底暗暗翻了個白眼,餘怒未消的祝昭昭剛想回答。
有人卻比她更快。
“子山兄問這個是想做什麼?”
是慕行秋。
落在祝昭昭身上的目光溫和,他道:“子山兄與其在意他人師從,倒不如多将心思放在如何修心上。”
“否則若是輕易就因一些其他人的慣常行徑而大動肝火,很容易引來禍端。比如這次,你不僅随意插手其他弟子間的私事,更是意圖傷害同門——”
“三個月囚魔塔獄卒。”
對上邢子山的目光,慕行秋彎起眉眼:“子山兄記得回去準備行囊。”
這次,邢子山沒有廢話。
臉上略帶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過,邢子山沒有對慕行秋發難。
重重冷哼一聲,他拂袖準備離開。
祝昭昭也在這時候開口。
“你想知道我師從何人?”
她站得筆直,一字一句:“宗主。”
“我是宗主掌筠的弟子。”
掌筠的弟子?
劍宗上下誰不知道掌筠從來不曾收徒,好不容易最近收的一個,也不是什麼普通弟子。
而是親傳。
也就是說,這個狡猾嚣張又膽大包天的丫頭,就是掌筠那個親傳。
早在聽見‘宗主’兩個字時就身形微頓,邢子山沒有接話,快步離開。
随着邢子山和刑煜等人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祝昭昭冷着臉轉身,然後和所有直愣愣看着她的目光對了個正着。
祝昭昭:……
什麼情況。
沉默了一下,她問:“怎麼了?”
被祝昭昭先一步反問,雲珈移開視線摸頭發:“沒怎麼,我隻是突然覺得……”
“覺得什麼?”祝昭昭皺眉。
見她皺眉,雲珈當場倒吸一口涼氣,動靜之大,都把祝昭昭吓一跳。
雲珈小聲逼逼:“覺得新生班老大應該換你來當。”
老大?
什麼老大。
略帶疑問的目光依次掃過新生班的每個人,祝昭昭想看看有沒有人能回答她。
然而毫無例外地,她視線每掃過一個人,被看到的人就觸電般移開目光。速度之快,仿佛什麼接力賽。
祝昭昭看得直納悶。
非常不解地摸摸自己臉,她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
快步走到白月書身旁,看着恢複慣常神色的她,祝昭昭小心翼翼地問:“月書師姐,你沒事吧?”
“沒事。”
示意秦之衡收起藥瓶,怕祝昭昭擔心自己,白月書朝她笑笑:“方才大師兄抵擋及時,我并未受傷。”
說着看向身後新生班的衆人,白月書道:“今日之事我會告知掌教,大家先回去吧。”
掌教不在,就聽老生班的師兄師姐的。衆人聞言,紛紛和祝昭昭等人告别,小院裡很快隻剩下五長老的三個弟子外加一個祝昭昭。
而随着小院的安靜,奇怪的氛圍開始在四人中間蔓延。
其他人現在什麼反應祝昭昭不知道,但她此刻真的感覺渾身刺撓。
為什麼?
因為慕行秋看着她的目光存在感實在太強了!
他看也就算了,關鍵他半點沒有掩飾或者收斂的意思,一雙眼睛笑得彎彎,就是一個勁地盯着她瞧。
所以到底看什麼看啊!
祝昭昭:一鍵查詢大反派精神狀态。
被看得不勝其煩。忍無可忍的祝昭昭準備直接問他究竟在看什麼。
然後下一秒,就聽到慕行秋開口。
他說——
“昭昭小師妹,你眼下烏青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