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
【啧啧,和齊妃隻堅持不到一分鐘,還沒開始就結束了,沒有精鋼鑽攬什麼瓷器活兒呢。】
隻見她頭頂天幕正播放昨夜齊妃寝宮裡的故事,視頻對準了一根紅蠟燭,隐約聽到齊妃在問:【“聖上,開始了嗎?”】
視頻陷入良久的沉默。
“……”
于清淺:【wow~ ⊙o⊙】
衆朝臣家眷秀女們:wow~ ⊙o⊙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子笑得停不下來。
他重新盤了盤最新拿出的兩顆核桃。
原來如此!原來這就是父皇“沒有金剛鑽硬攬瓷器活兒”的出處。
他總算看到剛才天幕中斷後的續集。
方才父皇一再打斷,沒想到在這裡播放了出來。
今日過後,父皇不行的消息怕是要傳遍朝野了!哈哈哈哈哈哈!!!
此刻皇帝還端坐宮中,慶幸這屆秀女基本全送回去,更慶幸把神人賜給了太子,絲毫不知道明日朝堂會發生什麼。
……
衆人尴尬之餘,忽然又從自家女兒口中聽到于家女郎被聖上賜婚。
那神人成了太子妃!
定眼一看,晃眼的天幕之下,不正是太子和神人?
此刻大理寺丞于爹正接受四面八方大官們的賀喜,頭一次如此威風。
“于大人,恭喜恭喜啊。”
“于娘子成了太子妃,于大人日後怕是父憑女貴了。”
“哈哈,哪裡哪裡,承蒙尚書大人吉言哈哈……”
于爹以前隻是個連上朝資格都沒有的六品小官,從前連大官的面都見不着,能接觸到權力最高的也就是大理寺卿了,畢竟是大理寺最高長官,擡頭不見低頭見,一些重大案子的宣判是要交給他審核的。
自從女兒展露神異,這個月以來,四品、三品、二品大官頻頻拜訪,連大理寺卿也常常主動問候他,讓他受寵若驚。
于爹和自己的頂頭上司大理寺卿順路,便打算同行。
看到太子和兩個女兒,他上前一步,頗有些激動:“多謝殿下送淺姐兒出宮,淺姐兒真是三生有幸啊。”
他可是第一次與太子這樣的大人物說話,作為六品小官,以前自己連上朝資格都沒有,連太子的面都見不到!
太子臉上還帶着未退的笑容,倒也賞了于爹一個好臉:“于大人養了個好女兒。”
“嗐!哪裡哪裡,淺姐兒都是被殿下的雄威折服的!”于爹連連擺手,眼睛笑得隻剩一條縫。
【嘶~從前怎麼看不出來我爹這麼會。】
“嗤,”太子輕笑一聲,核桃轉了半圈,“行了,孤回宮了,你們自便。”
他轉身大步離去,于爹連忙拉起旁邊的于小妹躬身行禮:“恭送殿下!——”
突然被cue于小妹:“……”您怎麼不拉長姐?
待太子背影消失不見,于爹這才起身看起這個一月前突然出現神異的女兒。
“淺姐兒,最近這段日子似乎清瘦了?回家爹給你好好補補。”完全忘記自己以前多忽視這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女兒,又多寵愛旁邊的于小妹。
“诶,”一旁的大理寺卿見狀插了一句,“本官剛得了一支五百年的人人參,不如炖了為賢侄女補補身子。”
五百年人參!于爹屏住呼吸,一臉燦爛地擺手:“如此珍貴之物,這如何使得?”
五百年人參!
把整個于府賣了都買不起,而且有價無市,這完全是看在女兒的面子上哇,怕是上官也得來不易。
父親祖父太祖父列祖列宗們,女兒太給他長臉了!!平日他生病這位頂頭上官也才送倆燕窩而已。
【還往外捎帶呢,過去被我爹騙錢騙少了嗎?大冤種。】
于爹:“……”
大理寺卿笑容僵住,緩緩轉頭。
【鵝鵝鵝~我這爹也是好玩,膽子小不敢貪,于是将目光對準了大理寺的頂頭上司。
大理寺卿夫人娘家經營藥材的,靈芝人參燕窩數不勝數,他為人也慷慨,每當下屬抱病,就送出一點藥材補品什麼的慰問一下。】
【我爹……噗哈哈哈哈,我爹把這看成生财之道,别人每年最多生一次病,他每個月必請一次病假,不是風寒、發熱就是摔腿、中暑。
每次薅來的藥材補品都悄悄賣出去換錢,還能帶薪請假,高,實在是高!】
視頻中,于爹頭上包着紗布,嘴裡卻啃豬蹄啃得津津有味,哪裡有生病的樣子
大理寺卿感覺受到欺騙,一臉不可置信:“于大人,你……”
他一直可憐這個格外體弱多病的下屬,十幾年來每月都靠喝藥維持生命……
于爹冷汗直流。
周圍官員家眷們紛紛豎起了耳朵。
【我看還有啥……卧槽,為了薅點貴的,我爹真拼啊,竟然謊稱自己……】
于爹滿頭大汗,急忙打住女兒。“淺姐兒!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家了!”
于清淺輕輕颔首,柔聲回道:“是,爹爹。”
【腎虛哈哈哈哈哈!笑不活了hiahiahiahia!!!】
視頻裡,于爹舉着一根牛鞭咬了一口,笑得褶子全皺在一起:【“至少用人參炮制了十年,發财了!”】
視頻外,大理寺卿一言難盡地看着他。
“咦惹~~”于爹周圍人下意識後退一步。
于爹心如死灰。
【要不怎麼說是大冤種呢,我爹說他得了肺痨都敢信,真以為他命不久矣,送了一大堆補藥不說,還騙得同僚們紛紛上門送禮慰問。
錢收夠了事後說誤診,虧你說得出口哈哈哈哈!】
大理寺卿:“……”
有在場的同僚們傻眼:“于大人竟然拿這種事撒謊,就為了收點禮?”
“啊!我的絕版景鎮筆洗!!”
【老爹這次居然搞到波大的,五百年人參……怕是能賣不少錢,總不能再跟我娘哭窮了吧。】
于清淺朝大理寺卿腼腆一笑:“多謝李伯父,您真是個好人。”
大理寺卿:“……”
感覺腦門“大冤種”幾個字亮的反光。
于清淺疑惑地看向于爹,小心翼翼地問:“爹,我們還不走嗎?“
于爹勉強笑道:“走,我們走。”
顧不上拜别上官,他踉跄着走向馬車,臨近上車還摔了一跤,腿都是抖的。
“爹爹小心,”于清淺上前扶着他,又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道:“爹,您腿摔傷了,要不要問寺卿大人……”
于爹一把抓住她,滿臉漲紅地爆喝一聲:“走!”
不敢直視身後異樣的眼神,于爹帶着于清淺和于小妹逃也似地離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