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遊戲打得好,天天逃課跟校外青年在黑網吧打遊戲。
不知不覺間,跟小鎮上的地頭蛇混好了關系。
那時向美蘭六十多歲,有心無力,早管不住自己。
向星羅也不是會立正挨打的性格,向美蘭一擡手,她能轉頭竄進哪個不知名的黑網吧。
向星羅上網的錢在打遊戲一個月後已經不用自己出。
黑網吧老闆不僅歡迎她來,還主動拉群給她那些朋友通風報信。
讓那些網吧五連坐,從來沒赢過的混混青年們體驗到什麼叫被帶飛的快樂。
後來,她的勢力範圍變大。
校外馬仔越來越多,校内也開始有第一批求帶飛的粉絲。
向星羅心思早已不在讀書上,胡桃不想她隻拿個初中文憑,每天兢兢業業挑重點幫着她學,好歹勉勉強強能畢業。
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呢?
在她印象中,好像在某天回校後突然多了一夥人搞校園霸淩這套。
胡桃不受家裡寵愛,穿的衣服都是弟弟剩下的。
成天穿得邋邋遢遢,就這麼被那些壞小子盯上。
他們把胡桃關進男廁,打水從未被全封住的廁所上空倒進去,任憑胡桃怎麼喊叫都沒人停下手。
除去這個,他們往胡桃水杯裡倒沙子、倒毛毛蟲,最過分的是把她水杯當尿杯。
還有把胡桃的書丢進垃圾桶、廁所之類的地方,胡桃撿回來時書裡全是髒兮兮的腳印……
胡桃沒和自己說過這些事,向星羅是趁體育課打完遊戲翻牆回學校時撞上的。
忘記是哪天下午。
向星羅回校後親眼看到以徐大頭為首的霸淩團夥把胡桃和另外一個男孩子圍在角落扇巴掌。
胡桃臉頰被扇地高高腫起,滿臉是淚。
她們隔着人群遙遙相望。
向星羅腦袋一熱,抄起牆角下石塊和徐大頭他們幹了起來。
同班和向星羅一塊逃課去打遊戲的小弟連忙去各個班級通風報信請求支援。
打架變群毆。
向星羅遊戲打得猛,跟人幹仗更猛。
一對四愣是把人打得腦袋開花。
向星羅因為這事被記大過。
向美蘭聽說事情原委後當着老師校長的面誇獎她幹得漂亮,死活不給徐大頭那幫壞小子的家長們道歉,還揚言要是敢對她家獨苗苗向星羅下黑手,她老婆子一槍崩了他們。
向美蘭年輕是女兵打過仗,曾去過蘇聯,做土槍的法子深深烙印在腦海。要不是年紀大了,說不定要當着那些崽子家長的面給他們家好大兒一人兩大嘴巴子。
老的不管事,甚至護犢子。
校長沒了辦法,隻能押着向星羅寫檢讨和道歉信周一念給全校聽,順帶把那頭紅色頭發染回黑色,不然退學處理。
向星羅寫了,不過是由胡桃和其他人代筆。
她本人對于退不退學無所謂,反正讀書的目的還是為了賺錢,打遊戲又不是賺不到錢。
至于頭發。
她染發那會隻花了五十,後來那家看似是理發店實則是紅燈區的地方被查後她再也找不着這麼劃算的價格,幹脆剃了光頭去上學。
全校幾千人周一就這麼看着一顆白蛋上台。
聽她不耐煩地念檢讨信,念到最後,大聲罵了句“草你大爺徐大頭再欺負我朋友把你頭打爆”。
絲毫沒有忏悔的意思。
自此,她一戰成名,成為雲來高中的一段傳奇。
雲來高中從她挑破這件事開始,再沒人敢搞霸淩。
她頂着這顆光頭進入電競圈。
徐大頭沒等她成名就到處發帖黑她,是向星羅的頭号黑粉。
後來向星羅年少成名,徐大頭被扒出校園霸淩史,被她粉絲噴得戶口本上親人全死光後才老實,再沒敢出現在向星羅生活中。
現在……
徐大頭居然要結婚了?
自己還給他随禮金?
向星羅一腳踹開準新娘所在的酒店房間。
當着裡邊衆多長輩的面再次掏出煙叼上。
“喂,别嫁徐大頭了,他不是個好人。你要實在想嫁人考慮下我,我比他有錢還比他大方。”
早看到向星羅來的胡桃聽到她說這句話,一個左腳絆右腳,腦門撞在向星羅背上。
兩人踉跄着進門。
林霖連忙伸手去抓快摔倒的胡桃後領。
向星羅慌亂中拽住一個人的領帶,差點沒把老頭勒死。
娃娃臉的準新娘疑惑不解,看到是她後捂着嘴,滿眼亮光:“你是……星羅?!向星羅,拿了法國世界杯的那個?你真替你外婆來啦!”
被向星羅扯住領帶的老頭推開她,惱怒道:“一個破打遊戲的還請來幹什麼!”
穩住身形的向星羅掃了眼這老頭,沒想起他是誰。
胡桃掙開林霖,三步并兩步上前低聲說:“他是徐大頭爸……”
沒等胡桃說完,向星羅已經握上對方的手,驚喜道:“喲,您就是徐大頭爸爸啊,您還沒死呢?我的天,您今年看起來有六十吧,延遲退休消息對您來說真是噩耗啊!怎麼樣家裡還靠徐大頭收保護費生活嗎?”
老頭被她氣得發抖。
娃娃臉準新娘不明所以,去看自己父母,他們也是一頭霧水,不明白向美蘭外孫女怎麼突然進來說這些不合時宜的話。
屋内衆人面色各異。
好奇、探究、憤怒的目光落在向星羅身上。
林霖“噗嗤”一聲笑出聲。
完全以看熱鬧的心态站在一邊當保镖。
徐大頭媽從沙發上站起,惱怒瞪向星羅。
胡桃二話不說上前,眼裡燃起小火苗。
以她的性格和生長環境,注定做不到像向星羅那樣鋒芒畢露。
胡桃語氣很冷,但依舊客氣:“徐阿姨,您還記得我嗎?您兒子扇我巴掌的時候我臉上腫沒消,這麼多年,可能您也不記得了。但我的名字您一定聽過,我叫胡桃。”
如果說向星羅的話是一把刀直插人心。
胡桃的話就是片開洋蔥片的刀刃,讓人清楚知曉洋蔥内部是長什麼樣:“你兒子改名是為了逃避我們這些被霸淩過的同學追究嗎?真可惜,我們被他打罵欺負這麼久,光改名不太夠,我覺得您該帶您兒子去整整容。”
話音落下。
準新娘那邊的人坐不住了。
紛紛站起望向她們,驚愕不已的眼神在徐家父母和她們二人之間逡巡。
正在此時。
門外蓦地傳來花盆破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