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林大師說他老了,心髒不好,所以他就不摻和年輕人這種太趕時間的旅程了?”芙蘿拉不可思議地反問。
也不能怪她太過驚訝。畢竟林大師昨天走在所有人前面的事實還曆曆在目呢。
斯卡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他去找邵先生喝茶去了,讓我們不必惦念。”
邵先生,也就是林大師的大徒弟。之前她們都不知道。
“...好吧。但是你說林大師給我們也留下了一句...瓜詞...?那又是什麼意思?”
“是說卦辭吧。”恰好不知從什麼地方剛剛回來的明鶴走了過來。
斯卡點了點頭,一字一句将它念了出來。
“來則安之,安則生疑。”
“得解,則萬象新生。”
甚至連跟着斯卡重複一遍都做不到,因為完全聽不懂而漲紅了臉的芙蘿拉不安地絞着她棕色長發的尾端。
見狀莉莉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也聽不懂,于是芙蘿拉勉強笑了笑。
“...喔,這可就要由專業人士來解答了。”
或許是同樣察覺到了芙蘿拉的窘迫,明鶴放棄了對卦辭的解讀并不動聲色地将話語權轉交給了剛剛走進來的林一伏,“能為我們分析一下嗎,小兄弟?”
不得不說,從那天知道斯卡主動要求去給林一伏師徒送飯那件事之後,明鶴對林一伏的态度好像更加和緩了不少呢。
“啊?嗯。卦象屬土,土生金,金主伐,又可生水。而水又是萬物之始...”
盡管有些心不在焉,林一伏仍然馬上開始了推演。從小開始就接觸這些,任誰都會熟練得簡直好像是一種本能。
“簡單點說就是師父認為我們可能會在某個地方遇到一些無法避免的戰鬥。如果了解了戰鬥背後的秘密辦事就會很順利,說不定你們就可以回到...咳咳,回家了。沒關系,我會繼續領路的。”
不清楚明鶴是否知道魔女們的身份,于是本來想說魔女們或許可以回到她們的世界的林一伏換了種說法。
“是這樣嗎。”芙蘿拉捂住嘴,掩住倒吸的涼氣。
和她的直覺一樣!
那位深不可測的大師果然給他們提供了幫助。
複興社總社。
去那裡一定會有更多的線索。
這條卦辭就和提到前往複興社時沒有反對的斯卡一樣暗示了許多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是指什麼地方的哪場戰鬥,但隻要多加留意,她們四個人一定能夠發現什麼的。
隻要凱特沒有搗亂的話。
說起來早上這麼大的動靜居然沒有見到最喜歡湊熱鬧的凱特出現。她是不是又跑去了哪裡?真是稍一不注意就...
旁邊可是那座危險的山啊。
還好凱特像是心有靈犀般忽然出現在了大門口。
“大家早啊~”
芙蘿拉迎了過去。
“你這個小懶蟲也有起的這麼早的時候嗎。這是什麼?”
她指着凱特提着的桶。
“哦,我剛剛去河邊摸魚了嘛。怎麼樣,快誇我~”
“嗯,很厲害。”當了這麼久的室友才發現原來凱特也有不添亂的時候嘛。芙蘿拉松了口氣。
“我去洗個澡...”一放松下來就覺得滿身汗很不舒服。
“好的~”凱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兒提着她好像格外沉重的小桶來到了忙忙碌碌的明鶴所在的廚房。
“我收集了一些新鮮的魚,放這裡了,大廚?”
“嗯...?等等。”
剛想留下那隻桶,正在處理食材的明鶴卻愣住了。
拿着手中處理食材的刀具的他馬上變了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附近隻有一條河川,而裡面的生物他昨天就看過了,這也是昨天的菜并沒有魚的原因。
也就是說...
明鶴迅速地打開蓋子,然後啪地一聲就扣了回去,就好像它從來沒被打開過。
當然,先要努力忽略那隻單薄塑料桶裡傳來的幾乎要令它破碎的啪嗒啪嗒的巨響。
這真是...不出所料地太令人震撼了。
“你摸的是個食人魚,親。”他努力平靜地回複凱特。
該說沒有一堆魚型怪物被帶回來很讓人慶幸嗎。可為什麼在這樣普普通通的河裡還會有這麼巨大的一群還在呲牙咧嘴的食人魚啊。
“食人魚怎麼了,食人魚就不能吃嗎?”凱特問得一臉理所當然。
明鶴:“...當然能。”而且因為它的習性,它們的肉質應該十分細緻緊實呢。
不過正常人肯定接受不了吧。
比如芙蘿拉。
于是明鶴繼續委婉地回答,“不過在食用它們之前我想我們應該搞個投票表決...等等!”
他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凱特已經興奮地提着一桶快要從裡面掉出來的食人魚去找她的室友們了。
用最快的速度将刀具收好擦了擦手,明鶴趕緊跟了過去。
果然沒過一會兒芙蘿拉所在的房間傳來了一聲壓抑的尖叫聲。
“凱特.王!!!”
“......”
明鶴頭痛地卷起袖子走了進去。
......她們還是像在學院時那麼鬧騰。
另一邊同樣聽到了樓下芙蘿拉震耳欲聾的尖叫聲的斯卡搖了搖頭。
不久前她回到了卧室裡,已經安靜地在她那本黑色封皮的書上寫寫畫畫了很久了。
而在她的對面,不言不語的莉莉縮在榻上抱着枕頭望着天窗外面的那座雲霧缭繞的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和通常她們在寝室時各自所做的事簡直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