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則是個紅發女人,她也是同款紅眼睛,不過在和铷铯對視的時候還是努力地笑了笑,聲音溫和:“你沒事吧。”
铷铯搖搖頭,坐到了女人旁邊,有些好奇地打量她的紅眼睛。
而守衛并沒有立刻離開,他們站在鎖好了的牢門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聲音像是老舊的八音盒一般卡頓:“選好了嗎,女士先生們,今晚的慶典由誰加入?”
沒有人回答,铷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默默地閉上嘴巴。
守衛也不着急:“天黑之前,我希望有人願意主動接受城主大人的邀請。”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
等石階上的石門徹底關閉,铷铯才脆聲問道:“你們是誰,為什麼在這裡呀?”
年輕男人閉着眼睛不說話,表情很是頹喪。
女人則見他這樣就歎了口氣,然後才對着铷铯道:“我叫凱瑟琳,是附近的村民,之前并不認識這位先生。”
铷铯好奇:“那你怎麼被抓進來了?”
凱瑟琳抿了下嘴唇,輕輕搖頭:“原本我在家裡等待着我的孩子,他一直沒有回來,我太擔心了,出門尋找,結果剛剛離開村子就被守衛大人給抓到這裡來了。”
铷铯看着凱瑟琳姣好的面容,不由得猜測:“别是城堡裡的誰看上你了吧?”
凱瑟琳微微一愣,臉色越發蒼白。
結果年輕男人開口了:“這座城堡隻有城主一個主人,而他不會看上任何人。”
铷铯聞到了線索的氣息,趕忙追問:“為什麼呀?”
男人沉聲道:“那是個怪物。”
或許是因為打開了話匣子,男人不再沉默,将自己知道的事情盡數告知:
“我叫塞薩爾-克勞特,諾倫斯最大的富商就是我的父親,幾天前,我的商隊準備出發,我來找城主領取出城的文件,恰巧就在我們見面的時候,他身上的巫毒突然爆發。”
铷铯不解:“什麼巫毒?”
塞薩爾回道:“我跟随商隊外出的時候曾聽到來自吟遊詩人的述說,巫妖為了長生,會和邪魔做交易,将自己的靈魂安放在祭匣,身體則被制作為不腐的怪物,借此來完成長生的目标,但如果沒有及時獲取新的靈魂來喂養祭匣,那麼他的身體就會産生巫毒,腐壞他的身體,一直到有新的靈魂喂養為止。”
铷铯抓住重點:“所以說,城主就是巫妖。”
塞薩爾點頭:“是的,而且今晚就會舉行邪惡的儀式,給巫妖獻上新的靈魂,一直到祭匣吃飽為止,據說越是邪惡的靈魂越美味,這口該死的棺材就讓我們自己選擇,看到底選誰成為今天的祭品。”
铷铯默默地看了過去,果然瞧見陰暗處擺着棺材。
用手推了推,滑蓋的。
可不就是自己的任務成果麼!
用着自己的東西,卻不給自己任務完成,巫妖果然是個狗東西!
而圍觀中的系統卻感覺到了異樣:【聽起來好像是讓他們自己決定,可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辛西開口:“這是養蠱。”
純西幻系統表示聽不懂:【啥意思呀?】
辛西淡淡道:“既然巫妖喜歡邪惡的靈魂,那麼他就會想辦法讓這些靈魂變得邪惡,現在那幾個工匠陷入昏迷,并不能決定自己的未來,如果清醒的人想要活命,就隻能把工匠裝進去。”
系統不解:【可這樣并不解決問題,早晚會輪到他們自己。】
辛西道:“這就是巫妖的目的,最後的靈魂一定是他眼中的最美味的靈魂。”
正如她所料,早已想通這一切的塞薩爾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這是任何神明都無法寬恕的罪責,無論躺進這口棺材的是誰,最終我們所有人都不會有好下場,或是被同類推向死亡,或是淪為邪惡的靈魂後死亡。”
凱瑟琳捂着臉低泣,口中不住地念着:“我的孩子,我還要等我的孩子回家……”
铷铯想要安慰他們,但又不知道說什麼,隻好先調出了虛拟屏幕,把這些消息發送給河蟹他們。
然後她就看向了自己的狀态。
剛剛那碗毒藥多半摻雜了巫毒,她的血條正在緩慢卻持續地下降,名字還帶了點綠。
于是铷铯在物品欄點了幾下。
下一秒,口袋裡就出現了個傷藥瓶子。
根據遊戲的介紹,新手禮包裡贈送的傷藥可以解百毒,巫毒肯定也在其中。
隻不過她還沒想好要不要喝,嘴裡小聲念叨:“一條命,三個金萊頌,值不值啊……”
活着,繼續任務,死遁,省錢。
對玩家來說,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可對首富的兒子,這個選擇不需要任何猶豫:“如果能活着,别說三個金萊頌,就算是三十個,三百個,也都是值得的。”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紫發少女猛地擡頭:“這可是你說的。”
塞薩爾一愣。
下一秒,他就看到少女站起了身,直直地走向了棺材。
凱瑟琳蒼白的臉上有些驚慌:“這位小姐,你要做什麼?”
塞薩爾也猛地站起身來。
而铷铯已經推開了棺材蓋躺了進去。
兩人沖過去想要阻止,可铷铯緊緊抓住了棺材蓋:“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如果你們選不出來,我可以幫你們選,而且你們也不用有負罪感,我是自願的,别管什麼神都不會懲罰你。”
塞薩爾那張英俊的臉上終于露出了震驚的神情,而凱瑟琳已經泣不成聲。
系統感慨:【說得真好,這群沙雕玩家裡終于有了個靠譜的了。】
辛西卻沒說話,靜靜地點了點靈珠。
然後,就聽铷铯道:“不用為我傷心,如果真的感激我,塞薩爾先生,請記住我的話。”
塞薩爾紅着眼眶,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充滿敬意地行了一禮:“請您吩咐。”
铷铯笑了笑,溫暖且堅定地舉起了三根手指:
“三百個金萊頌,出去就給我,可不許賴賬。”
系統:……
塞薩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