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搖頭,“這是唯一的一份全稿,本來有二十張的,但之前跟楚宏博那老家夥吵架,被他撕了一部分。”
沒了全稿,對于楚離來說,故事就少了最完整的鍊接,他怕毀了母親的作品,無論再怎麼遺憾,也隻能擱置。
顔又舞見不得他露出這種神色。
她盯着這份草稿看了一會兒,不知怎麼,感覺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她伸手摟住了他的胳膊,柔聲道:“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楚離笑了笑,回握住她,“好。”
晚上。
雖然房間足夠多,但楚離還是很自然的跟着顔又舞進了她的屋子。
旖旎的氣息濃重,二人的身上都挂着汗。
顔又舞坐着,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脖頸處滑落的汗珠滴到了楚離的胸膛,反射出一片惹人的光。
目光對視,他們都不由而同的喘着氣。
顫抖過後,顔又舞無力的癱倒在楚離的懷裡,兩個人的身上都被汗水打濕,黏膩一片。
楚離動作很輕的幫她揉着腰,頭還不停的蹭着她,像一隻飽餐完畢的大型犬。
喜好相同的人總是能夠同頻,激烈過後,他們也很喜歡緩慢的溫存。
顔又舞眯着眼,眼睫輕輕顫動,緩了一會兒過後,她睜開眼睛,擡眼就能看到他側臉。
他的額角還涔着一層薄汗,輕微喘息,鼻梁高挺,指尖順着滑下來,落在唇角處,被他輕輕咬了一口,眼神中突出的占有欲和侵略性,顯得整個人異常性感。
“怎麼了?”
今晚她的表現有些過于的......縱容他,他讓幹什麼她都同意。
楚離雖然開心,但也能感覺到她的變化。
顔又舞的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出汗導緻他的發絲有些濕潤,發尾的地方卷了起來,她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用指尖勾直,又看着它自動卷起。
“你是自來卷嗎?”顔又舞出聲發覺嗓子有些幹,她咽了咽口水,想喝水,卻又不想從他懷裡起來。
楚離“嗯”了一聲,低頭看她一眼,自然的伸手幫她拿床頭的水杯。
将水杯遞到顔又舞的嘴邊,楚離說:“遺傳我媽的。”
被他喂着喝了幾口,感覺到好轉,顔又舞偏頭,“不喝了。”
楚離仰頭,将她喝剩下的水兩三口喝完,然後将杯子放回床頭櫃。
顔又舞似乎來了興趣,眼神很亮的問他,“真的是啊,我原來還以為你是卷的,那你的淚痣也是遺傳阿姨的了?”
顔又舞的手點了點楚離眼尾的小痣,她見過冉夏雲的照片,也有一顆淚痣,不過位置要偏下一點,沒有楚離看上去這麼明顯。
“都是。”楚離笑,“怎麼忽然對我媽這麼好奇?”
“就是覺得阿姨很厲害。”顔又舞從來不吝啬于誇獎,“我看了阿姨寫的手稿,如果她還在的話,肯定是一位很優秀的作家或者編劇。”
“那是,我媽還是很有文學底蘊的。”說起冉夏雲,楚離也肉眼可見的自豪了起來,“以前她還有幾部短篇被看中,不過她不喜歡别人對她的作品删改,所以沒談攏。”
見她感興趣,楚離給顔又舞講着冉夏雲年輕時候的一些事情,顔又舞都在很安靜的聽。
說着說着,她忽然提起,“既然阿姨想讓别人看到她筆下的故事,那故事被中斷,你不會惋惜嗎?”
楚離一頓。
惋惜嗎?當然是有的。
顔又舞說:“第一次進到阿姨房間的時候,我就有一種莫名的磁場吸引,除了那些讓她往前走的動力之外,也有她熱愛的成分,現在手稿雖然被毀了,但故事的核心還在,你其實......可以續寫這個故事。”
既然楚離有這個心,那不做完,就會成為他一直的心結,顔又舞也不想看到他有遺憾,更何況他完全有這個能力。
楚離沉默。
他不是沒想過将故事寫下去再進行翻拍,可這麼多年的家庭陰影不是短時間被就能抹掉的。
在無數夜深人靜的夜晚,他删删改改了又重頭再來,卻始終覺得什麼都配不上冉夏雲親自為自己寫的結局。
看到他眼裡的複雜,顔又舞傾身,在他的眼睛落下一吻。
“不用懷疑,你就是你媽媽故事中最好的落點,還記得我住院的時候,你跟我說的話嗎?”
楚離看她,視線相對的那一刻,顔又舞知道他想起來了,“我想讓你跟當時的我一樣,抛開一切雜念,隻是專心的為你媽媽寫下一個故事,算是為了你,也為了你媽媽。”
“楚離,也隻有你能做到了。”
夜晚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滲進房間内,顔又舞的瞳孔中是他的倒影,那雙很美的眼睛正在用溫柔至極的目光看着他,引導着他,仿佛能包容進萬物。
她的話觸及到了他的内心深處,楚離看着,感覺心髒被沉沉的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