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目光停留在那個讓她分神的界面，他勾起唇角，湊近了些：“不是在輸密碼？”

餐廳裡服務員來來往往，周圍的客人小聲攀談。

耳廓裡的聲響随着他淡如清風的嗓音飄入而漸漸褪去。

像是經由擴音器放大了數倍。

那些貼在耳廓輕吐出的數字，随着他的氣息一并湧入。

“2——0——……”

“記住了嗎？”

她愣了愣。

像是失手打翻汽水，瞬間無數的細小氣泡升騰，又在轉瞬間破裂，發出輕巧的聲響。

他念出的那串數字，的确不是她的生日。

是他們分開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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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付後不久，他們點的菜便很快上了桌。

刺身拼盤是淩骁點的，盤裡小山似地壘了好些冰，上面放了些三文魚之類的海鮮。

“之言姐，你嘗嘗這個，巨好吃！”淩骁麻利地用公筷夾了片生魚片放在她碗裡。

盯着碗裡那一小塊魚片，她開始為難起來。

許之言不怎麼吃生食，腸胃不太好，總會上吐下瀉，經曆了幾次之後她就養成了這個習慣，所以日料基本也不太碰。

這次是淩骁提議想吃，她想着店裡應該還有些做熟的食物，所以也沒再刻意去說自己的習慣。

好像有點困擾。

正當她猶豫要不要直接一筷子夾起來送進嘴裡時，視線左邊出現了一雙木筷，将她碗裡的那一小塊生魚片輕輕夾起。

“我嘗嘗。”

“救命啊，有沒有人管管啊，單身狗的命就不是命嗎？”

算是又抓到把柄，淩骁又繼續和紀雲辰掰扯。

“學長，我覺得你談戀愛之後變了好多诶。”

“有嗎？”

“怎麼沒有？！以前我每次吃到好吃的要給你分享，你總是用關愛智障地看我，然後毫不留情地拒絕。”

“哦，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

注意力不再在她的身上，像是内心的海嘯被輕松化解。沒有提到自己的習慣，也不會顯得那樣格格不入。

蛋包飯是最後一個上的。

黃澄澄的雞蛋，像是一條棉被，鋪在米飯上，上菜後，服務員用餐刀輕滑了一下，“棉被”便徹底攤開，将飯團完全包裹住。

香氣撲鼻。

許之言準備動筷，想了想還是找服務員要來兩個小碗。

用勺子從那一大碗裡盛出滿滿當當的兩勺，分在兩個小碗裡，一碗推向對面，另一碗移向旁邊。

她笑了笑：“你們也嘗嘗我的吧。”

學姐總是一副乖巧的模樣，笑起來時兩頰是軟軟的嬰兒肥，明明比自己大幾屆，但看起來比他還要小。

和高中生差不多。

總覺得她的世界很簡單，很有禮貌。不過因為自己剛和她分享自己點的菜，她也會真誠地回應。

淩骁大概能明白，為什麼紀雲辰會喜歡她了。

分好之後，許之言扒拉着面前自己的那份，順便半支起耳朵聽他們的聊天内容。

沒什麼特别，大部分是他們在學校的那些事。

大概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淩骁，讓他以為自己是和婁帆一樣生分的人真的有些傷他的心，對于他的提問，紀雲辰幾乎有問必答。

但也是點到為止。

掌握了第一手消息的淩骁不介意拿到的簡化版本，倒是樂滋滋的。

總覺得這樣的氣氛有種奇怪的不真實感。

許之言小心翼翼擡眼，身邊男生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談笑風生。

似乎忘了，等在他們面前的還有一個亟待解決的危機。

但現在如果提起來，似乎也有點不合時宜。

好像很破壞氣氛。

像是懊惱自己的膽小不決，心不在焉的許之言，嘴裡的還沒嚼完，又送了一大勺進去。

飯粒誤入氣管，引起猛烈的咳嗽。

後背被輕輕拍了兩下，寬厚的手掌由上至下順着稍撫了撫。

紀雲辰關切地問：“怎麼了？”

像是終于下定了某種決心，想要打破這看似無事發生實際早就危機四伏的氛圍。

她咳了兩聲，轉過身來，定定地看着紀雲辰。

“不要逃避了。”

“說說吧。”

“天使資本的事，我們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