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婁帆的架勢,也不像是能讓自己好好化上妝的樣子,不霸占化妝師到最後一分鐘就不錯了。
雖然平時不怎麼不化妝,但畢竟也是許之言第一次真的面對這麼大的舞台,基本的禮儀和尊重還是要給到觀衆的。
更關鍵的是……
紀雲辰和淩骁那邊肯定其樂融融,說不定這個時候兩人全妝都畫完了呢,婁帆整得這麼彎彎繞繞,不就是想把自己比下去嗎,自己要真是乖乖地任她拿捏,搞不好明天就要上某搜标題,對自己的素顔大開嘲諷。
搞不好還要被拿來和現場某個她瞧不起的人比較,當着她的面指指點點。
與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倒不如自力更生。
像是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化妝師答應得很痛快,下巴向她的化妝箱方向揚了揚:“謝謝啊,那麻煩您先自己畫一下,我手上結束就來,您随便用,挑平時自己喜歡的。”
婁帆在旁邊氣得幹瞪眼,但又不好發作,在許之言走近時狠狠剜了她一眼。
許之言當沒看到一樣,哼着小曲兒對着面前那些瓶瓶罐罐挑了起來。
說是自己化妝,其實她也隻至多畫個基礎的,不磕碜人就行。
平日裡她自己化妝也就是基本的底妝和眼妝。
她向化妝師道謝,借了個粉撲,擠了一小泵粉底液,在臉上均勻鋪開,等了兩分鐘,拿了定妝噴霧閉起眼往臉上滋了兩下。
等到水霧一般的分子牢牢地扒在臉上後,她拿起一支眼影暈染刷,挑了個淺色大範圍鋪在眼皮上,又拿起一把更小的刷子,蘸了點深色上在眼尾。
結束後,她看向鏡子幾秒。
底妝沒有結塊,眼妝沒有暈染,很好,成功,完美!
她把剛才用到的工具和彩妝一并收在化妝包裡,轉頭對化妝的小姐姐說:“老師,我就這樣吧,不用您調整了。”
“您慢慢畫就好,不着急。”
“啊?您就畫好了?”化妝師剛準備偏過頭來看一眼,手被婁帆一把抓住。
“老師,我這還沒結束呢。”
像是怕被看出來她故意沒事找事兒讓化妝師給自己補妝,婁帆還真找了些由頭,一會兒說自己眉毛還沒修就畫了,一會兒說化妝師畫的眼線不夠明顯,根本看不出來。
化妝師:……
雖然無奈,但打工人嘛,她好脾氣地剛補了一半,聽見許之言說自己已經畫完了時,她有些抱歉,畢竟自己也應該負責她的部分。
手腕突然被抓住,突然的外力讓她沒控制好,捏着眼線液筆的手向下抖了抖。
婁帆臉上頓時落下一片小黑點。
婁帆:……
許之言:……
化妝師:……
“你鬧夠了沒有?”一向好脾氣的化妝師突然開口,語氣裡滿是不耐煩:“這下開心了?”
婁帆黑着臉,嘴硬地回道:“這能怪我?你是化妝師,化成這個樣子你怪在我頭上?”
化妝師翻了個白眼,把筆帽蓋上:“說實話,我見過蠻不講理的人多了去。”
“像您這樣,基本上全妝都畫完了,還要硬拉着我重修一遍的人還是第一次碰上。”
許之言适時地咳嗽了聲,不經意地點點頭,作附和狀。
現在的場面明顯是二對一。
婁帆不幹了,索性開始發瘋,說化妝師技術不行,連個眼線都磨磨蹭蹭,要不是她畫得慢,自己早就結束了,哪還用得着返工?
化妝師被氣得說不出話,直接把東西往化妝箱裡一扔,将箱門蓋上:“我技術不行?您自己摸摸良心,真像您說的那樣,有那麼多需要重畫嗎?”
“公報私仇就公報私仇,别一天天地給自己整那麼有道理。”
“說得多了,連自己也差點信了吧。”
許之言雙手抱胸,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撇撇嘴說了句:“老師,您畫不好的話,别畫了,讓她自己上呗。”
“許之言,你……你閉嘴!”婁帆指着她,氣不打一處來。
化妝師點點頭,收起化妝箱準備走。
“啊……你……你不能走。”婁帆慌忙地伸手想把化妝師手上的箱子搶過來,卻撲了個空:“我的妝是您負責,您不能這麼不負責任。”
化妝師冷哼了一聲,将箱子移至身後:“是,我不負責任。那既然這樣,您還求着我幹嘛呢?”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搶救一下您這失敗的眼妝。”
“再晚幾分鐘,可就不好卸了。”
化妝師拿了一小塊化妝棉,倒上淡藍色的液體,大約是卸妝水,放在婁帆面前。
“我先走了,您自己慢慢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