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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之言小心翼翼地詢問對方是否是吉光片羽的負責人，并表明自己有意應聘拟音師的職位。

“我的名字叫許之言，言午許，之後的之，言語的言，想問下該怎麼稱呼您？”

“我姓紀。”他的聲音淡淡的很好聽，伴随着輕微咳嗽聲。

“季節的季嗎？”許之言在輸入聯系人的備注時詢問道。

“紀律的紀。”

“好的，紀先生，需要的話我可以發您一份簡曆……”許之言的語氣輕快了不少。

看樣子他們還沒招到人。

“不用了，待會有空嗎？來面試。”

他的話并不多，隻簡單說了時間和地點後便挂了電話。

2點，天使資本。

許之言看了眼手表，現在是下午1點20分，打車過去20分鐘左右，她直接伸手攔了輛出租車坐上去。

她往車窗邊靠了靠，下一秒窗外已下起了暴雨。

“還好咱上車快”，司機師傅通過後視鏡望了望後座的女孩，一臉稚氣未脫的樣子，要不是那棕色卷發，他差點以為是高中生，“姑娘，你大學畢業了嗎？這麼年輕就進了天使資本呀？”

許之言心虛地笑笑，說隻是面試，不一定能成。

這場雨仿佛醞釀了許久。出租車在車流間飛快穿梭，車窗上的雨絲順着風被拉成一條細細的線。

天使資本。

這家公司自己聽過，投資項目以影視行業為主，今年爆火的上星劇《異鄉人》就是它的傑作，但原來他們對遊戲也有興趣？這倒沒聽說過。

許之言打開手機的搜索欄，把吉光片羽輸了進去，跳出來的頁面便是天使資本宣布投資吉光片羽的消息。

新聞裡提到，這是一款仙俠背景的單機遊戲，和其他仙氣飄飄的遊戲不同，這款遊戲的主角其實是從現代意外穿書，在修仙過程中主角會反複在現代和書中穿越，同時自己做的每個決定都會真實改變現實的狀态。主角的設定是東北人，負責人稱場景裡人煙罕至的絕迹冰雪等都将前往拍攝實地采樣後3D建模，保證給玩家提供電影史詩級的視聽盛宴。

怪不得能被天使資本看上。

不知不覺間司機師傅已經開到了目的地，許之言付完車費後，拉開車門一路頂着雨小跑進了不遠處的辦公樓。

前台是位紮着高馬尾的小姐姐，聽許之言說自己是來面試吉光片羽後，她便帶路至會議室，打趣道:“托你的福，今天總算是見到了傳說中的紀先生。”

許之言面露疑惑:“他平時都不來上班嗎？”

前台姐姐笑了笑:“紀先生是有自己獨立的遊戲開發團隊，平時基本上不來公司，後期遊戲宣發的時候，需要他露面的會多一點。”

許之言小雞啄米似地點點頭。

不用坐班的神仙工作！

好想拿下QAQ

面試會議室在二樓走廊盡頭，快到門口時，許之言聽見裡面有說話的聲響。

還不止一個人？

“應該快到了。”是不久前電話裡淡啞的聲音。

不知他是不是感冒，輕微的鼻音帶着些缱绻的意味。

清清涼涼，像是薄荷糖。

許之言向前台道謝後便推門而入，“您好，我是……”

說話聲因為女生突然的動作戛然而止。

她擡頭，撞上那雙自己曾無數次凝視的漆黑的眼眸。

許之言愕然。

竟然……

是他。

紀雲辰。

他穿着簡單的白T黑褲，松垮的衣型襯得整個人懶洋洋的，許之言進門時，他正巧瞥了過來。

明明冰冷的視線，卻被他嘴角勾笑添了幾分溫和。

她不由自主地陷了進去。

“許之言。”他語氣平靜得恍如三年前那樣喚她。

“你們認識？” 闖入腦海的陌生聲音一把将許之言的思緒拽了回來。

她這才發現，紀雲辰右手邊還坐着位中年男性，穿深灰色西裝，鼻梁上架着副金絲眼鏡，雙手回握交錯而放。

看這架勢，應該是投資人。

“嗯。”

“不……認識。”

幾乎同時，男生懶洋洋的鼻音和女生略顯慌張的回複交織在一起。

紀雲辰睨了她一眼，聲音拖長道：“怎麼？剛才打電話的不是你？”

這人，好像比以前還要毒舌了。

投資人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孩，棕色卷發上蒙了層細細的雨絲，顯得毛茸茸的，眼睛明亮的像小鹿，圓臉盡顯幼态。

“雲辰，這就是你說的拟音師？我看年紀也不大嘛，這項目她能行？”

語氣裡滿是懷疑。

許之言掃了眼紀雲辰，他隻在旁負手而立，一聲不響地看着，絲毫沒有為她說話的意思。

也是，他們倆現在什麼關系。

分手之後不是仇人就謝天謝地了。

許之言尴尬而不失禮貌地微笑：“您好，我之前是在光影傳媒工作的，2014年的《回溯》、2016年的《不期而遇》後期的場景拟音都是本人完成的。”

語氣中透着不動聲色的傲嬌，有幾分不卑不亢的味道。

紀雲辰眯起眼，面前濕漉漉的女生微嗔，細密的睫毛下眼睛撲閃閃，氣鼓鼓的模樣倒像是河豚。

“現在能當場表演下嗎？”投資人追問道。

“可以。”許之言點點頭，過來得急她也沒準備，隻得目光搜尋着會議室裡能用上的道具。

環視一圈後，她的目光定在了角落裡的黑色垃圾桶。

“不好意思，借用一下。”她越過紀雲辰，徑直把垃圾桶拿了過來。

正巧，垃圾桶裡有一隻礦泉水空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