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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即關于「荒霸吐」事件中少年異能者們的活動始末的全部内容。
……至于來自法國的異能諜報員蘭堂以及其身邊疑似異能者夏爾·波德萊爾的人物是否已經離開了日本,目前還不得而知。值得一提的是,港口黑手黨在事件結束後不久便對外宣布了準幹部蘭堂的死訊,對相關資料也進行了銷毀,因此,不能排除黑手黨存在同外國異能者勾結,甚至為其提供庇護的可能。針對二人展開的調查将由其他專員持續跟進,并另外向内務省作出報告。
以上
資料番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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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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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精心選擇過的細微的馨香,摻雜着輕度的濕潤,在這樣的氣氛中漂浮着。睡意朦胧的精神被暖融融的感覺搖蕩着。
在咖啡店的一角,一位青年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他有着一雙安靜的眼睛,頭發微翹,但并不顯得淩亂。在他的面前,擺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一份字迹工整的手稿,以及一部被他反複讀過數次的小說。小說的名字是《明暗》,劇情、人物都很出彩,但被人撕去了下卷的結局,在即将迎來最關鍵的一幕時戛然而止。
——接下來,要如何去書寫呢?
他握着筆,再次在腦海中仔細地梳理着書中的情節。人物的行為應當符合他的性格。成長的經曆以及某些事件的發生會影響他在某個特定的時間點上作出的抉擇。再輕微的偏移都可能導緻命運之手撥弄着他們走向截然相反的道路。
——寫小說,即是在寫人。留着胡子的男人這樣說道。
為此,青年感到苦惱。更準确地說,那是一種相當甜蜜的煩惱。因為對他而言,在布局情節和遣詞用句上下功夫,并不比作為殺手訓練那些暗殺技巧時要來得輕松。但是,看着書中的人物在自己的筆下緩慢地長出血肉,逐漸煥發出生命的光輝,實在是一件讓人感到愉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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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他忽然聽見了店門被推開的聲音。一個戴着黑色帽子和墨鏡的男人走了進來。這位新來的客人在委婉地拒絕了店員的好意後,并不急于落座,而是沉默地環顧着四周,就好像在尋找什麼人一樣。
青年放下了手中的筆。他瞥了一眼牆上的挂鐘。四時三刻。一分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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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很快便在這位形似小說家的青年對面落了座。随後,他從随身攜帶的公文包中取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盒子,把它輕輕地放在了桌面上,用手指推向對方。
“——之後就拜托您了。”
遮擋住面容的男人低聲道。
青年點了點頭,伸手拿走了那個盒子。見狀,男人明顯松了口氣。他沒再說什麼,而是迅速起身離開了那裡。行走間,男人的動作帶起了一陣風,在桌面上攤開的小說也随之翻動了一頁。
從男人突然出現,到他把東西交給青年後離去,整個過程不超過一分鐘。在這短短的幾十秒内,兩人幾乎沒有任何言語上的交流。因為,像他們這樣的人,通常會使用更加隐秘的方式來确認彼此的身份。時間,地點,腕表上的劃痕,手部細微的動作,甚至是杯把的朝向,都是在先前就約定好的。
這就是青年目前的工作。并非小說家,而是一份郵遞員的工作。在橫濱的危險地帶,專門運送危險貨物的工作。這份工作的酬勞很高,并且,以他的身手,即使是在不殺人的情況下,也能輕松地完成任務。所以,他就一直做了下去。除此之外,并沒有什麼特别的理由。
青年垂下眼,打量着那個小巧的黑盒子。盒子上着鎖,看起來似乎被安裝了某種一旦遭到暴力破壞就會自動銷毀的保險裝置。真正的貨物可能隻是一張寫着密碼的紙條,用作打開某個地下組織的武裝保管室,也可能是走私的寶石,閃閃發光,價值連城,由收買贓物的采購商收購。總之,那一定是件足夠珍貴的危險物品。
這樣想着,青年将盒子收好,開始整理桌面上的手稿和書籍。他需要盡快動身,在兩個小時後準時将貨物運送至委托人指定的地點。
然而,就在下一秒,青年突然看見了某段影像。
——窗戶被擊碎,殘渣如雨幕般傾落。尖銳的碎片劃過臉頰,嵌入肩膀。随後,他眉心中彈,向後仰倒。更多的子彈緊接着貫穿了胸部,血液從胸前噴出,在頃刻間染紅了風衣,黏膩地塗抹在懷中的手稿上。他倒在地上,視野逐漸昏暗。
影像至此結束。
青年維持着和剛才一樣的姿勢站在那裡。玻璃沒有破裂,手稿也沒有被染紅。
他轉過身,猛地向後撲去。
在下個瞬間,從他的身後傳來了玻璃破碎的聲音。他一邊躲避子彈,一邊尋找着掩體。幸運的是,咖啡店的吧台就在不遠處。在幾次閃躲後,他成功地抵達了吧台的後方,争取到了片刻的喘息的時間。
除了青年之外,還有兩個人也在那裡。其中的一個是店長,同時也是郵遞員們的組織在這個地區的負責人。抱着從吧台上扯下來的電話機、将聽筒緊緊地貼在耳邊的男人,臉上寫滿了驚恐。和男人相比,一旁的少女則要顯得平靜得多。和青年一樣,她也是一名郵遞員。由于小孩子的外表在某些時候反而不容易引起注意,所需的報酬也相對低廉,所以偶爾也會有人委托他們去秘密運送一些小型的貨物。
“沒用的。電話線已經被他們剪斷了。”青年說。
“完了。全完了。沒有支援的話我們就死定了。如果無法擊退想要搶奪貨物的人,就必須先将貨物藏匿起來,然後帶着秘密自殺。否則,就算是僥幸活了下來,委托方也絕對不會放過我們的。”
店長的臉上露出了非常絕望的表情。他把電話機連同聽筒扔到一邊,将手指深深地插進頭發,“那可是港口黑手黨,我們怎麼會招惹上那種存在……”
——與此同時,就像在回應這句話似的,一顆子彈從他的頭頂飛過,徑直鑽入前方的牆壁,隻留下一個黑色的小洞。
“……沒時間了。” 男人露出了十分苦澀的笑容。他看向一旁的青年,“喂,那東西還在你手裡吧?得趕緊把它藏到足夠安全的地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