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聞言欣慰地替少年補全了這段講述:“然後你就運用大腦封閉術,成功把他趕跑了——哈利,你真棒。”
哈利猶豫了片刻,還是嗫嚅着說道:“鄧布利多教授,我……在連結将要斷開的前一刻,我好像感受到了……慌亂?害怕?很細微,轉瞬即逝,我甚至不确定是不是我的錯覺。”
“并不奇怪,哈利。“老人半月形眼鏡後的眼睛閃過了一道明銳的光芒,“是人就會有恐懼,尤其是對于自己不曾接觸過、無法理解的某種未知,即便是裡德爾這種不世出的天才也不例外。”
想起鄧布利多過去曾給出過的解釋,哈利翠綠的眼眸裡多了一絲了悟:“是……愛嗎?”
“是的。“鄧布利多的眼底浮現出淡淡的喜悅,為他與少年的這份默契。
伏地魔居然真的是被他們吓跑的,哈利忍不住有點想笑,沒想到他當時随口用來安慰德拉科的話竟一語成谶了。
不過他很快又意識到老人方才一番話聽着頗為耳熟?哈利困惑地用力眨了眨眼,随後便從鄧布利多含蓄的話語中憶起了什麼,他僵硬地側過了頭,看向面沉如水的西裡斯——
所以伏地魔也沒談過戀愛?跟他家教父一樣?
就連一向面色沉肅的魔藥教授在瞧見這喜聞樂見的一幕時,嘴邊都不自覺地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莫名跟伏地魔成了一個陣營的西裡斯兀自郁悶着,不期然從死對頭臉上瞥到了如此罕見的神色,煩躁的心緒反倒變得平和下來。
在場四人又聊了幾句,教父子就告别了還有事要商談的另外兩人,一道起身先行告别。
邁下了旋轉樓梯後,打頭走在前方的西裡斯大步流星,默默綴在其後的哈利亦步亦趨。
已是接近宵禁的時間,除了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在牆上火把的投映下不斷變幻出數道交錯重疊的影子,三樓的走廊裡再也無從覓得任何其他人的蹤迹。
剛才有旁人在的時候還不覺得,眼下要單獨面對臉上寫滿了山雨欲來的教父,哈利的心虛簡直要化為實質。
眼見對方沒有要主動開口的意思,哈利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先下手為強:“西裡斯,我能知道……你跟斯内普之間的過節嗎?”這是他打了半天腹稿才憋出的一句——他自認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委婉的說法了,按照他從前的行事作風,這句話原來應該是“你到底是怎麼得罪的斯内普,他怎麼這麼讨厭你?”
本以為會等來教子的誠心認錯,自覺還算是開明長輩的西裡斯早已想好該怎麼不着痕迹地給對方遞上台階,卻冷不防聽到這麼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話,整個人僵硬地愣怔在原地。
半晌,西裡斯才緩緩地轉過身,垂下視線對上了那雙明澈如綠寶石的眼睛:“我沒想到你會問起這個,不過……也是時候該讓你知道了。”眼前無辜的少年因為父輩之間的恩怨承受了太多本不該他承擔的針對與打壓,作為真正的罪魁禍首之一,他終歸是心懷有愧。
神情晦澀不明的銀發男人抿了抿削薄的唇:“到我的辦公室談吧。”
“……現在主要的商業街區和巫師聚居地都有傲羅巡查,并覆蓋了反幻影移形咒,出入口還會核對身份,這對我們的行動帶來了很大的影響……”一個蒙着黑色兜帽的食死徒戰戰兢兢地站在人群的最前方,視線一直低垂着不敢觸及高座上那隐匿在一片昏暗中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