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西莎把寫好的兩封信分别塞進兩個淺綠色的信封,随即在封口處滴上早已燒融的墨綠色封蠟并蓋上了馬爾福家專屬的徽記。
“貝蒂!”
話音剛落,主卧内置的小型書房裡就響起了一個清脆的爆破聲,一個身穿印着馬爾福家族紋飾茶巾的家養小精靈顯形在書桌前:“女主人,您需要貝蒂做什麼?”
“幫我将這兩封信寄出去。”一頭淡金色長卷發柔順地披散在肩上的女人語氣平和,讓人無法窺探其真實的情緒。然而就在小精靈伸手準備接過信件時,她眼底忽地閃過一絲隐晦的不安:“不——你直接去霍格沃茨一趟,等德拉科一個人的時候把兩封信都送到他手上,交代他把另一封信交給西裡斯。”
在貝蒂拿上信件躬身離開後,納西莎白皙清麗的臉上才現出了幾分憂慮,尤其是當她的目光掃過擱在桌角的信箋時,抑制不住的焦灼便從那雙湖藍色的眼眸中逸散開來。
……貝拉,她的大姐。
她上一次見到貝拉還是黑魔王失勢後不久,對方來找盧修斯确認那一位的行蹤,之後她的大姐及其丈夫就因為使用鑽心咒折磨了兩名傲羅而被判處了終生監禁,至此已經過去了将近十五年。
乍聞貝拉越獄,納西莎的内心五味雜陳,有慌張不安,有惶惑無措,也許還有一絲隐約的、幾近于無的欣喜。
于是接下來的數日她就抱持着這種忐忑的心情,直至等到了貝拉的來信。
展開信紙的一刹那,納西莎就确認了對方的身份,那一股張揚肆意撲面而來的熟悉筆迹,字裡行間充斥着的随心所欲,都讓她無法将其與第二個人聯想到一起。
貝拉在信中通知納西莎,她會在不久後的聖誕節前往馬爾福莊園探望自己最小的妹妹一家。
昨天白天收到來信後便坐立不安的納西莎,終于盼回了晚歸的丈夫,并在第一時間把此事告訴了對方。
“……在我的意料之中。”把那張寫着寥寥數語的信紙擱在書桌上,盧修斯遲疑了一會還是開口說道。
不明就裡的納西莎面露疑惑:“你的意思是……”被關押在阿茲卡班的食死徒成功越獄後的第二天,盧修斯他們就被那一位召喚過,不過那次短暫的會面中貝拉并沒有同自己的妹夫有過多的交談。
“她應該也發現了——那一位不再像過去那樣看重純血了,反倒更倚賴非純血的食死徒。”盧修斯一雙暗金色的眉毛緊緊蹙起,“或者應該說,他從未真正重視過純血,畢竟他本身就不是……他隻是裝作很看重純血,并讓我們這些純血們相信他确實如此,而現在他本人的真實出身被曝光,他便也懶得再花費心思力氣去僞裝了。”
聞言納西莎頓時冷靜了下來,難怪她這位瘋狂迷戀着黑魔王的姐姐急着要來拜訪他們,而不是在那一位面前勇于表現隻為博得一兩句口頭贊揚。
“所以她這次來應該是想跟我們商議……如何挽回純血們在那一位心中岌岌可危的地位了。”說到最後納西莎發出了一聲低不可聞的嗤笑,猜出了對方的來意後,惶惶不安了一天的她反而松了一口氣。她微微揚起下颌,目光轉向了書房一側的落地窗,寬闊的庭院在夜色的籠罩下掩去了白日的精緻,唯有幾條道路兩邊的魔法路燈散發着些許幽光,四周錯落有緻的茂盛植物也因此籠上一層幢幢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