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鄧布利多講完,西裡斯又一次打斷了對方,而這一次,他的語氣變得非常強硬。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的态度太過失禮,他随即言辭懇切地向老人道歉:“抱歉,鄧布利多教授。”
鄧布利多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他知道這個孩子有多固執,便也不再糾纏于這個話題:“行,那就暫時先這麼定下了。明天下午,你們倆都沒課吧?”雖然是一個疑問句,卻壓根沒有摻雜絲毫的疑問,作為校長,他對每個老師的課表自然是了如指掌的。
“沒有。”聽懂了鄧布利多潛台詞的西裡斯簡潔而迅速地回答道。
“沒有……”一時恍惚的魔藥教授下意識地吐露了實情,然而下一秒他就反應了過來,言語間盡是警惕:“——不是,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需要你的幫助,西弗勒斯。”老人依然笑得溫和從容,對他生人勿近的态度早已習以為常,“根據克利切的描述,能夠确定岩洞湖裡有大量的陰屍,同時也不能完全排除還有其它黑魔法生物或機關的存在,而你,對黑魔法的研究尤其廣泛而深入,屆時恐怕少不了要動用你的知識儲備。”
“……”都把他誇成這樣了,他還有拒絕的餘地嗎?斯内普狠狠地瞪了一眼對面那個比他本人還清楚他死穴所在的老狐狸,對方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看得他都已經在計劃往健齒藥水裡加料了,不過,他終究是沒再說出什麼拒絕的話。
“非常好,那咱們約好明天中午一點,在我的辦公室彙合。”西弗勒斯的反應正中他下懷,鄧布利多臉上的笑容變得更慈祥了。
沒想到往日的死對頭居然願意幫忙,尤其是考慮到學生時期他和詹姆做過的那些蠢事……西裡斯眼中難掩感激和愧疚地看向顯得滿臉不耐的斯内普。
而多年間諜生涯練就的敏銳五感使得斯内普不消片刻就發現了某條蠢狗的異樣,一雙漆黑如深潭的眸子回了一道犀利的眼風:“别這麼看我,我可不是為了你,”語氣生硬地打斷了對方的煽情作态後他頓了頓,聲音突兀地放輕了許多,“……雷古勒斯怎麼說也是我的學弟。”縱然他們之間的交集不算多,但由于倆人過于相似的孤僻性格,使得他們互相都将對方視作難得的熟識。
“那我……替雷爾謝謝你。”一向高傲的西裡斯罕見地沒有反唇相譏,反倒是極為平和真誠地道了一聲謝,盡管他同樣預料到了鄰座那人聽了也并不會作任何回應。
端坐在辦公桌後面的鄧布利多安靜地注視着他們良久,眼底流露出的欣慰與感慨透過半月形的眼鏡清晰地傳遞着。而原本把腦袋蜷縮在豔麗的紅色翎羽裡的福克斯不知何時已從睡夢中醒轉,圓溜溜的黑色眼睛專注地端詳着這兩個不速之客,似乎也像它的主人一樣、對積怨已久的倆人如何破鏡重圓——不,應該說是踏出冰釋前嫌的第一步抱持着濃厚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