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們尚且自顧不暇,正是要低調行事的時候,即使知道西裡斯大概率是蒙受了冤屈,我作為他的堂姐也沒能替他做點什麼……”納西莎低垂着頭掩去了眼底淡淡的傷感,右手不住地摩挲着左手無名指上象征着馬爾福家女主人的戒指,她一直很欣賞這個堂弟身上的無拘無束,或許應該說是羨慕,那種為了自己的信念敢于脫離家族、勇敢追逐理想的無畏和不羁,縱然她從未在面上表現出來過。
盧修斯站起身走到了納西莎身旁,寬大的手掌搭在了妻子瘦削的肩頭:“茜茜,那不是你的錯,整個案件的認定實在是太過理所當然了,人證、物證、口供……不,沒有口供,西裡斯他沒有替自己辯護,而前兩者對他來說無一不是緻命的,法律執行司那些屍位素餐、急着下班的家夥甚至連一個閃回前咒都懶得施——隻能說小矮星·彼得真的是機關算盡了。”眼見自己的一番話并沒有産生什麼正向的作用,盧修斯連忙換上了輕快的語氣,“盡管我們改變不了過去,但是我們可以改變未來……”他雖然向來看不慣這個出身布萊克家的叛逆小舅子,可說到底茜茜對她的堂弟還是有些一同長大的情分在,況且如今他們已經身處同一個陣營,他也斷然沒有選擇冷眼旁觀的理由。
一時沉浸在過往種種遺憾中的納西莎在聽了盧修斯難得安慰的話語後,終歸是努力地振作了起來,她伸出左手輕輕搭在了丈夫置于她肩頭的手上,青碧色的眼底依稀還殘存了幾分悔恨與傷懷:“你說得對,看來是時候該同我的……姐姐……談一談了。”
“那好,事不宜遲,我先找鄧布利多通個氣,得趕在福吉這家夥又來一招釜底抽薪之前把證據保護起來!”盧修斯邊說着邊回頭看了一眼長桌主座位置上的雜志,攤開的一頁正是揭露小巴蒂·克勞奇所犯罪行及全部經過的内容,加粗放大的标題尤其觸目驚心——《法律執行司司長之子假死弑父扮教師換獎杯卻遭攝魂怪滅口》,配圖是他被灌下吐真劑後露出的略顯恍惚又分外真實的詭異笑容。
忙碌的周一就在德拉科恨不得随時随地的貼身保護中開始了。
因為擔心可能會有哪個堅持相信魔法部的忠實傻瓜會對哈利不利,他從哈利早晨踏進禮堂開始就一直沒讓對方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先是陪着哈利坐在格蘭芬多長桌邊,等他的男朋友吃完了早餐後又理所應當地跟對方一起去上魔法史課,正好他周一上午一二節沒有課,與其在别的地方擔驚受怕不如把哈利時刻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仔細看護着。
當然哈利對這種過度保護表現出了難以理解,但奈何一向以他意願為先的德拉科這次卻格外堅決,加上另外兩位好友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他隻能寄希望于一絲不苟的賓斯教授會對這種其它學院學生的旁聽行為提出反對,然而,遺憾的是向來刻闆嚴肅的賓斯教授也敗給了某人的花言巧語,甚至還當衆表揚了笑得一臉謙遜的金發少年對魔法史的熱愛。于是這節課破天荒地成為了哈利自入學以來第一節沒有打瞌睡的魔法史課,因為他那位标榜着“希望能有更多機會浸潤在曆史長河中”的男朋友,整節課都在課桌底下翻來覆去地把玩着他的手……末了,還僅憑單手幫哈利完成了滿滿好幾頁的課堂筆記。
至于接下來的魔藥課,哈利就更沒有理由擺脫這位盡心盡責、寸步不離的“保镖”了。隻是哈利發現,比起跟他一起待在“獅子堆”裡,倆人待在“蛇窩”時德拉科看起來更緊張,一副随時準備着掏出魔杖來決鬥的架勢,剛到達魔藥教室時對方甚至一度想拉着他坐到位于後方的格蘭芬多“專座”去。哈利其實明白戀人的擔憂,自從今早《巫師周刊》掀起的滔天巨浪逐漸波及到霍格沃茨的各個角落後,斯萊特林們的反應便在他的重點關注範圍裡,不過現在看來,這些同樣擅長審時度勢的“小蛇”們除了跟他打招呼時神态多了一絲拘謹之外,他暫時沒有從他們身上感知到什麼負面情緒,反倒是最近同哈利熟稔了幾分的高爾和克拉布,在見到他之後總是顯得有點呆滞的笑容裡多了些許感激。